或许他也有些刻意吧,想看看兄长的反应,是否真要置他于死地,或是已有悔意,他不希望李家因为兄弟争产真闹个不可收拾。
哪知他连理都不理,直接当“走失”的他死了,连最起码做做样子的寻找举动也虚应了事,一心等着他的死讯传来。
甚至最后等不及了,还找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李代桃僵,他想取而代之,成为李家当家的心思显而易见,叫人想给他自新的心都寒了。
看来,他该做一番打算了,不能再有妇人之仁。
“谁、谁说没有,肯定是错过了。”心虚的李承恩恼怒地压低声音,假意一番好心遭到误解。
“是吗?那也许是我晕了头,没看见……”他笑得很真,一副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模样,十足的傻子。
“哼!好端端地跑出府干什么,是臭虫咬了你,还是背上插了两把刀,非走不可?”若他当日未离府,此时的灵堂就用不着拆了,李承恩怨怼地想着。
“这……”李承泽一径的傻笑,好似回答不出来他看似关心的讥诮。
“就你这只虫咬了他,要是你有一点手足之情……”就不会想害死自个弟弟好谋夺家产。
叶妍心直口快的话说了一半,李承泽忽地哎呀大叫一声。“有蛇。”
“蛇?!”最怕蛇的叶妍脸色一白,倏地捉紧身侧男子结实臂膀。“哪里?”眼底藏着笑意的李承泽顺势揽住她纤柔的腰身。“啊!原来是草绳,我看错了。”
“草绳?”她嘴角一抽,发白的唇色又恢复原本的嫣红。
“妍儿,你胆子真小。”他俯在她耳边,态度亲昵地说起悄悄话。
“你……”仰起头,本想骂人的叶妍一瞧见那双深幽的蓝色瞳眸,莫名其妙地红了面颊。
那一瞬间,她从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反影,心口坪坪跳得飞快。
“妍儿保护我,我也要保护妍儿,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他说话的神情半是戏谵半是认真,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我才不需要……呃,别人保护。”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特别容易害羞,脸红地差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叶妍努力地想压下为他而起的悸动,没发觉应该愍傻的男子正用柔情似水的眼神凝望她,清明无垢的蓝眸中满是对她的倾心。
在她动心的同时,深浓的爱意也偷偷潜入李承泽的心,他眼中只看到她一人的存在,再也容不下其它人。
答应拜堂成亲是为了安娘亲的心,娶谁对他来说并无分别,那时的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恋慕某人,只觉得有人肯嫁傻子为妻,他就会试着接纳她,完成娘想抱孙的心愿。哪知老天给了他另一条路,要他明白始终搁在心上的那个人是谁,要不是中了奇毒,他又怎么晓得之前老爱找某人麻烦,逗得她哇哇大叫的心态是……
李承泽的心倏地抽紧,差一点他就错过了那名走进他心中的女子,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会感受到身为“人”的感觉、被其它人接纳的满足,他终于不再是他人眼中的妖孽。
若非身上余毒未清,以及身处于争产的危险风暴,怕危及到她的安危,早已清醒的他何必继续装傻,欺瞒于她,就是要避免对方毒手朝她伸去。
“你们叽叽咕咕在说什么,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李府由我当家做主,你这个傻子最好认份点,别来捣乱。”不想近在眼前的财产被夺走,李承恩先声夺人地欲占上风。
异色瞳眸微闪了一下,照光一起又灭。“可是我喜欢看账本耶,妍儿也说她要教我。”
“我几时说过……哎呀!我脚好麻。”一阵麻痛感忽地从纤足一抽,叶妍差点软了脚,颠仆在地。
李承泽非常紧张的搀扶住她,惊慌不已地小心伺候着。李承恩在听到“账本”两字时,脸上闪过的怒气和阴狠几乎无从掩饰,生气的瞪向那个正扶着该死女人的傻子。
叶妍不晓得自己怎么会瞬间酸麻脚软,暗忖是不是自个儿站太久,血路堵塞所致。
“傻子看什么账本,别给我找麻烦,以后李府的事交给我处理,你……”他打着如意算盘,妄想一手遮天。
“你才给我安静点,不过是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大少爷,凭什么抢阿牛……阿泽的主子位置,要是真把李府交给你打理,不出三个月,布行、绣坊准备关门大吉吧。”好打抱不平的叶妍看不下去他的嚣张,双手一插腰站出来叫阵。
被人一讥,面子挂不住的李承恩恼上加怒。“你这女人向天借了胆,敢对我无礼,你当你是名女子我就不敢动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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