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一夜,想起那个可怕的杀人凶手,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礼部接了圣旨,议定由宗人府宗令隆格亲王充大婚正使,饶余郡王充大婚副使,拣定吉日,命塔格尔至午门外行纳采礼。
文马二十匹、甲胄二十副、缎一百疋、布两百疋、黄金两百两、银一万两、金茶具两副、银茶具四副、银盆四只、间马四十匹、驼甲四十副,排场俱齐,让塔格尔脸上有光,走路有风,十分得意。
可这肃亲王的大婚,却是说到这儿便结束了。
当天,绦月穿上吉服,坐着八人抬的大喜轿摇摇晃晃的进了肃亲王府。
偌大的肃亲王府里,没有张灯结彩,没有欢声笑语,说是办喜,却像是办丧。
迎接她的是王府的总管人称老乌的乌拉特、管事嬷嬷玉春嬷嬷,还有人称老哈的护院总管苏克哈。
他们领着若干仆婢列队迎接她这个肃亲王福晋的到来,可却不见新郎官——允肃。
她虽不懂得满人的婚俗规矩,却也感觉到事不寻常。
她被引领到康宁苑的新房,呆呆的坐在床边,对这一切都感到困惑及不安。
满人跟汉人的婚俗真是如此天差地别,新郎官不用现身的?
绦月正思忖着,就听到外面传来玉春嬷嬷的声音——
“福晋,奴婢进来了。”
“请进。”她说。
玉春嬷嬷推开房门,穿过了精绣的帐子跟几道金雕玉琢的屏风,进到了内室,
她身后紧跟着一名小厮跟一名婢女,两人诚惶诚恐的低着头。
“玉春嬷嬷……”
绦月正想问,玉春嬷嬷却打断了她,“福晋,王爷有令,已将您的两名随嫁婢女遣回右副都御史府。”玉春嬷嬷说话的时候,脸上表情不多,看来有点严肃冷淡。
“咦?”绦月不由得一愣。这又是哪门子的规矩?这么说来,她在这偌大的王府里连个“自己人”都没有?
但说是自己人也不太对,在右副都御史府里,根本没有供她差遣的丫鬟。“从今天开始,喜福跟春寿就待在康宁苑供福晋使唤,若有伺候不周之处,福晋尽管打骂责罚。”
绦月赶紧道了谢,“嬷嬷别这么说,我才要请他们多多指教,我初来乍到,往后还要跟大家好好相处。”
听见她这么说,玉春嬷嬷稍微有了反应,她有点惊讶又有点疑惑的看着她,对她的礼貌及低姿态感到有些吃惊。
“喜福,春寿,”玉春嬷嬷唤着两人,吩咐道:“时候不早了,春寿去备水,喜福伺候福晋梳洗、更衣就寝。”
“是,玉春嬷嬷。”喜福跟春寿小心翼翼的应着。
绦月又是一怔,脱口问道:“王爷呢?”
可是话一出口,她又有点懊悔,她跟肃亲王素未谋面,说来根本是陌生人,今晚真要跟一个陌生男人圆房,她也是挺惶恐挣扎的,他不来,对她未必不是好事。
可她现在这么问,却像是迫不及待想见他,想跟他圆房似的。
她尴尬的皱起眉头,怯怯地又道:“我只是想……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他却始终没现身,所以……”
“喜福、春寿,”玉春嬷嬷没回答她的问题,又唤道:“还愣着做什么?”
“是。”喜福跟春寿答应一声。
“福晋,没奴婢的事,奴婢先退下了。”玉春嬷嬷说完,也不等她反应,车转身子便走了出去。
接下来整整三天,绦月都没见到她的丈夫。
她初来乍到,重生前又是汉人,根本不懂满人皇族的规矩,虽然在嫁进来之前稍微恶补了一番,却还是不足。
但她担心代嫁的事被发现,她也不敢多问。
跟在她身边的喜福是个十六岁的丫头片子,春寿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两人都很机灵勤快,但许是被下了封口令,只要有关允肃的事,他们都避重就轻。
不过问不到丈夫的事就算了,但有一件事让她很不开心,她原想着进到王府就能吃尽山珍海味,没想到满人的食物不太合她胃口,教她活生生饿了几天,心情实在糟透了。
终于,她忍不住了。
第四天的晚上,她偷偷溜出康宁苑,到厨房翻箱倒箧的找食物,厨房里没有吃剩的东西,倒让她发现了豆腐跟水缸里的活鱼。
“太好了!”绦月捞出一尾活鱼,打算给自己做道豆腐烧鱼。
当她正准备宰了那尾活蹦乱跳的鱼时,忽然听见有人沉声喊道——
“你在做什么?”
“啊!”她吓了一大跳,手一松,鱼逃命似的一蹦一扭,摔到了地上,在地上奋力的跳动着。“唉呀!”她急忙去抓起鱼,飞快的把它放回水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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