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四阿哥对郡王爷的兄弟之情,四阿哥忧心妾身无法妥善照顾郡王爷的身子,所以将擅长医术的巫氏赐给郡王爷。”
饶是此刻她的心中五味杂陈,说话时仍保持语调平平,没有丝毫的抑扬顿挫,也没有半分自己的心绪,只是平铺直叙将事情交代完。
“你同意?!”
他简直不敢相信,昨夜他们才圆了房,今日她就领了个女人到他面前,就算是四哥所赠,难道她不能找个由头拒绝吗?还是她压根就不在意他的身边还有其它的女人?
这样的念头一起,纳兰肃鸣的脸色更黑了,看向阙飞冬的眼神也带着丝丝的不确定。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阙飞冬淡淡的说,可藏在袖子中的手紧握着,借着那深深的刺痛提醒着自己与他之间的不对等。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事,更何况他是高高在上、地位尊贵的多罗恪敏郡王,就算不算上她这个嫡福晋,也还有侧福晋、庶福晋、侍妾等等的名额。
更何况,她不过是因为冲喜才嫁进来的,八字不好不说,又没有尊贵的家世、有力的娘家,对于这一切,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可……为何却是在昨夜被他那亲密爱怜之后,若是没有昨夜,她便可以轻易的接受,甚至为他妥贴的安排。
现在,她依然只能接受,却得忍着心头的痛楚,她还是能妥贴的安排,但每一步的安排,都像是掐在她颈项上的一只手,让她痛苦不堪。
“郡王爷……”巫氏不甘被忽略,娇娇地轻喊了一声,想要提醒纳兰肃鸣她的存在。
“起来吧。”终归是四阿哥所送之人,不看僧面也得瞧瞧佛面,这个女人他只能暂时收下,但……
他的怒气再次朝着阙飞冬而去,她不是很会撒泼吗?她不是悍妇吗?怎么这会又贤良起来,她……是不在意他吧!
“谢郡王爷。”巫氏再次行礼,起身后便忙不迭的轻启檀口,说道:“四阿哥命妾身好好照看郡王爷的伤势,不知郡王爷可否让妾身诊脉?”
“嗯!”纳兰肃鸣低应了一声,可他那双锐眸却始终没有离开阙飞冬的身上,而她准备避让出去的举动,更是挑起他巨大的怒火。
她不在意……当真不在意……
最后,在阙飞冬即将步出寝房的同时,纳兰肃鸣也冷然的开口交代道:“前阵子你不是说要让我至广福寺休养,求佛祖保佑我的身子吗?先前老祖宗进宫时已经得了皇上的口头允诺,如今我身上的任务不可再拖了,你让人去请老祖宗入宫向皇上打个招呼,说我们要出京休养。”
第9章(1)
太福晋是皇上的姑姑,在皇上面前终究是有些脸面的,再加上皇上本就极为欣赏纳兰肃鸣的能力,正等着他康复好重回朝堂,一听太福晋说纳兰肃鸣的身子好转了些,总算能启程到京郊的广福寺静养,立刻便准了。
消息一传回郡王府,里头的下人们全都动了起来,一行人很快就出了京城,抵达广福寺。
香烟袅袅,缓缓的佛唱不断地响起,安宁祥和,令阙飞冬一颗心终于微微沉淀了些,望着那满山遍野的一片翠绿,她原本极度压抑的情绪终于微微的松了松。
“福晋不去瞧瞧郡王爷安顿的如何吗?”
阙飞冬摇摇头,思绪慢慢回到了早些时候。
在纳兰肃鸣的坚持下,他们夫妻是乘着同一辆马车前来广福寺的,而寺里的主持早就接到消息,早早地便辟了寺里的一个大院子以供恪敏郡王夫妻使用,旁边的几个小院子也提供给了郡王府随行的奴仆,而那随行而来的巫氏,则被安置在离主院最近的一个小院子里。
他们乘坐的马车才刚停下,阙飞冬和纳兰肃鸣方下车,便瞧见巫氏正以女主人的盗态,指挥着仆役将马车上的东西抬下来安置,那指挥若宝的娴熟模样,倒显得阙飞冬这个正经的福晋有些无能。
但她浑然不在意,由着巫氏安排关于纳兰肃鸣的一切,自己则趁乱,带着绿竹和棉青往主院后头的林子走去。
走在那婉挺的小路上,阙飞冬的心情难得回复了些许,也不愿多想方才纳兰肃鸣也瞧见了巫氏那越俎代袍的行为,却没有多说什么的淡然。
这两天,日日夜夜都是巫氏在纳兰肃鸣身边伺候,阙飞冬虽然瞧着心里头发酸发挖,却什么也没说,而她对纳兰肃鸣的感情,从一开始的怦然心动到现在能冷眼旁观他与其它女人的亲密,她想,心就算再痛,也有可以平复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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