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玺贵妃就是不愿放过她,总是宛若鬼魅一般仇视着她。
她终究弄不懂,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究竟在争什么、气什么?
“很重要的。”怀上龙种是萧多玺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以前她办不到,她以为有了柴书南她就可以办到,谁知君宠这样来去无常,她的身子调养好了,皇上却又被新进宫的美人儿给惑去心神。
不论她如何用尽心机,恐怕再也难盼到皇上移驾紫云殿。
恨呵!
因为妒恨,所以当她得知聂紫相竟夜夜私闯后宫,只为柴书南之时,那恨意再也隐藏不住,源源不绝地爆发开来。
“你知不知道聂紫相是我的,他一直是我的男人,可是你的出现夺走一切,从不擅人后宫的他,为了你夜夜私闯,你究竟凭的是什么?”
看着玺贵妃那细细雕琢的容颜变得狰狞而丑陋,柴书南忍不住摇了摇头。
想要坐拥这一切的华丽是她自己所选择的,她又凭什么在这儿指控她夺去了聂紫相的目光和心神。
是玺贵妃自己舍弃了爱她的聂紫相,完全不知珍惜,不是吗?
“凭我就只是单纯地爱他,不因为他的权势和地位。”就算有朝一日,他卸下官职,仅仅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她也愿意跟着他粗食布衣地过一辈子。
她要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身上的名利富贵。
只是……怕是没这个机会了吧!突然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她一时隐忍不住,一口染着黑的污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那血染得萧多玺的衣上血迹斑斑,但她却丝毫不在意,脸上反而漾出一抹偷悦的光芒。
“看来,我不收你,老天也决定收你了,反正你已经治好了我的痼疾,对我来说已经没了用处,留在世上不过让我看了碍眼。”萧多玺得意扬扬瞧着虚弱得几乎快要站不住的柴书南,人命在她的眼中不过区区-只蝼蚁。
柴书南胸口中气血翻涌,尽管勉强自持,但仍得靠着身后的柱子才能站着,她不愿在这样的女人面前示弱。
所以即使在玺贵妃恶意不给药的时日,她也宁愿忍受恶毒的折腾,辗转反侧直至天明。
她以为自己还能多撑些时候的,但腹中意外而至的胎儿汲去她的骨血,让她就算想要强撑,只怕也是不能。
望着萧多玺的洋洋得意,柴书南无力的身躯终于滑落地面,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的恨意。
她那清明的目光再次触怒萧多玺,心中的愤恨让她冲到柴书南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她,那眸底流窜的恨意,仿佛是在计算着在她将死之时,该怎么折腾她似的。
“其实,你真的很可怜。”唇嘴勾笑,柴书南喃喃地说道。
身处在这清寂的宫中,得不到心爱的男人,孕育不了自个儿的孩子,她这个贵妃其实真的很可怜。
“你……别胡乱说。”骄傲的萧多玺拒绝接受任何的怜悯,连忙慌乱地低喝。“本宫哪里可怜了,在这金碧辉煌的宫里,供我指使的仆佣何止千万,金钗玉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但你的心呢?”她的心肯定是空荡荡的,飘来荡去找不着一个落脚之处。
柴书南庆幸自己心里至少住着一个人,那个人或许不爱她,但这几日夜里的温柔眷宠,她不是感受不到。
够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沉重的眼缓缓合上,在那幽幽暗暗的黄泉路上,唯一遗憾的是,她和未出生的宝宝,没能见上聂紫相最后一面。
至于,她和他的赌约依然没个结果。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乍见柴书南唇角淌血,躺在紫云殿那光亮的地板上时,他的心就像被雷击中一般,四分五裂。
他知道自己在乎,可是却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样的在乎。
直到现在,瞧着柴书南似是毫无生息地躺那儿,他才知道原来……她早已不知不觉泌入他的骨血之中。
气血凝窒,聂紫相望着她,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之间,他抬眼瞪向那连笑容都还来不及收起的萧多玺。
他的眸中有不解、有怨怪,还有不容错辨的恨。
“为什么?”聂紫相皎牙问。
“我……”萧多玺的眸中蓦地闪过一丝惊慌失措,他的突然到来,打乱她所有的计划,她都已经计划好了,应该还有时间命人将柴书南的尸体扔进冷宫里的水井,毁尸灭迹。
那儿几乎人烟罕至,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到时,聂紫相若向她讨人,她只要推说她出宫去了,那身为臣子的聂紫相还能拿她这个贵妃怎么着,但现在……却被他瞧个正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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