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他总想起小时候,父亲忙碌,母亲管他甚严,就福伯最疼他,老是趴在地上给他当马骑的往事。
那时他几岁?五岁?六岁?记不太清了,但他记得,自己曾对福伯说:福伯伯,你要永远活着,直活到头发白白、胡子也白白,等端儿长大,就换端儿背着你四处玩。端儿一定会孝顺你一辈子的……
那时,他真的好喜欢福伯,比父亲、母亲都喜欢。
可这次他回家,亲爱的福伯却变了,不是说他的外表改变或者对凌端不恭敬了,而是那种……打心底透露出来的亲密消失了。
他曾以为是因为两人分开过久,于是袓孙情生变。
但一查到福伯与严管事的问题之后,凌端反覆问自己,曾经那么疼他、对凌家忠心耿耿的福伯,真有可能叛变吗?
他找不到一丁点福伯叛变的理由,那么,摆在眼前的问题又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只有等他到达黑熊村,才能找到洗刷福伯清白的线索……
说来好笑,他不轻易信人,可一且信了,便很难改变,大概因为他身上也流着爹爹的血统吧!当他用一片真心待人时,也相信、期待对方会以一片真心待他。
因此他想尽办法要查明严管事的罪证,却又用尽手段想将福伯从这一连串阴谋中抽离出来。
这真的太矛盾,可他也没办法,他真的希望福伯是清白的。
明天,一切就看明天的调查结果了——福伯伯,希望我还可以再叫你一声,福伯伯……
小年夜,本该是个人人欢欣、家家团圆的好日子,但今天的凌家却布满硝烟和战火。
李巧娘跪在大堂,不敢抬头,半句话不敢吭,任凭公公骂了个狗血淋头。
因为原本答应凌端宽限三个月还债期的债主们,突然提前上门来要债了。
而且他们指证历历,说凌端与李巧娘联合起来威逼他们宽限还债,否则就要他们好看。
这可把凌父气坏了,欠债不还已是天理难容,怎还可以威胁债主?
尤其他一得知李巧娘完全没听他的话变卖田地和农庄以筹措现银还债后,怒火便直接飙上了九重天外。
李巧娘没有反驳,只道一切都是媳妇的错,请公公责罚。
她算是够义气了,将凌端护了个周全,绝口不提自己只是帮凶,主谋另有其人。
而凌父心里也明白,若无自家儿子唆使,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巧媳妇,怎敢违背他的命令?
但如今凌端不在,没得骂,他只好拿李巧娘出气。
最后,还要李巧娘给债主们磕头赔罪。
可惜人家不领情,其中又以钟氏商行的老板态度最强硬,只见他冷冷一笑。
“凌老板,你也别作戏了,谁不知你这媳妇最是乖巧听话,若无长辈唆使,怎敢做出这种威胁债主、欠钱不还的丑事?”
“钟离,你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说此事是老夫主使?”凌父素来最重信义,怎堪被如此诬蠛。
“我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姓凌的,今天你要再不还钱,我不只拆你家那块‘第一信商’的招牌,我还上告宫府,请求商会撤消你的资格,让大家看清你的嘴脸!”钟离很得意。
世人都道“无奸不成商”,但天底下偏偏有一个人被公认为“第一信商”,这不是在所有商人脸上狠狠打一巴掌吗?
就因为那块“第一信商”的招牌,凡是和凌家做同样生意的,敝什么、赔什么,就没一样可以赚钱。
为什么?因为大家觉得跟“第一信商”打交道比较有保障,哪管凌家的货与别人家都一样,大家还是宁可与凌家做生意,而弃其他商家于不顾。
偏偏,凌父还真的以第一信商自居了,他做生意不偷斤减两、一诺千金,几乎让人找不到缺点。
结果凌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而与凌家做相同买卖的商人就倒霉了,不是赔钱、就是倒闭,长此以往,要大家如何心服?
他们也送过钱给凌父,希望他手下留点情,奈何凌父顽固得像粪坑里的石头,打不碎、敲不烂,就是硬要做大家的挡路石。
怎么办呢?没有一个商家愿意成为他顽固之下的牺牲品,可一直找不到他的弱点,予以击杀,难得有人肯牵头,这些被压得抬不起头的商家还不蜂拥而上,直到把凌家整垮为止?
凌父大笑,他要是到现在还看不出这些人居心叵测,凌家这次真是遭人暗算了,也枉费他在商场打滚几十年。可知道又如何?他没有这些人为恶的证据,他们却有他欠钱的借绦,这官司不管打到哪里,都是他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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