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亡妻有愧,他没真正关心过她,若他有,便知她不适合怀孕。最后他也才知,她是被父母硬逼着要嫁,嫁了之后,又不得不传宗接代。
他暗自发过誓,日后他绝不娶他不爱或不想嫁他的女子,非得两情相悦,婚姻才有意义,他也会倾尽全力呵护他心爱的妻子。
心口陡地一亮,眼皮缓缓上扬,黑暗中,利眸熠熠闪亮,怀中的女子是近年来唯一第一眼就令他心动的人,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她的一颦一笑早烙印在他心上,今晚他出门,脑里想的不也全是她……
怀中的人蠕动了下,意识到自己的手搁在不该碰触之处,他倏地缩手松开她。“党掌厨,对不起,冒犯之处,还请你原谅。”
“没、没关系,我知道你……你不是故意的。”垂眸,她羞得都结巴了,稍微镇定一点后,她才突然想到,“四爷,你方才出去了吗?这么晚你去哪里,干啥穿着一身黑糊糊的?”
屋内虽是黑灯瞎火,近距离看还是看得出他身上衣服的颜色。
“还有,这是你的书房,你干啥鬼鬼祟祟怕人发现?”
对她一连串的提问,阎君畅低笑了声,“党掌厨,书房里黑漆漆的,你暂且杵着别动,免得摔跤,我得先换掉这一身黑糊糊的衣服,再来回答你的问题。”
“噢。”党纱月应了声,随即感觉一阵风拂过。
她一惊,黑暗中,他竟行步如飞,宛若早熟识这黑漆一室。
虽然这是他的书房,所有东西的摆设他了若指掌,但白日和黑夜可不大同,这会儿能见度低微,若不是常在夜里来去,怎能如此熟悉路径,且一走就走到他置放衣服之处?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肯定是他在换衣服……
换衣服?她惊得瞪大眼。她面对着他站的方向,虽然黑漆一片她看不到,但既然是要换衣服,他肯定是先脱个精光,再穿上原来的衣服……
一想到他赤裸着身子,她的脸又炸红了,她应该要马上转过身去,可她的脚似乎胶着住,移不开,她只好移开目光,但不一会又忍不住偷偷往前看……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点亮了烛火,谈及正事,党纱月已将方才偷觑他脱得精光一事,抛之脑后。她正了正心神,聚精会神聆听他娓娓道出。
他告诉她,他怀疑家人的死因并不单纯,他积极的在寻找线索,但这事不宜张扬,他才会在夜里穿着夜行服,摸黑出去打探,纵使回到自己的书房,在尚未换下黑衣前,还是得小心翼翼不能让人发现。“你也是?”阎君畅狐疑的看她一眼。
“当然喽,我可不是没脑子的人。”她张着大眼道:“这事说给任何人听,谁都会觉得其中有鬼,而且那只鬼可能就在你家……”
他故意装傻道:“在我家?不可能,法师已经作法将它驱逐了。”
他一说,党纱月立马睨他一眼,“四爷,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不懂我指的是什么。”她一瞧便知他在装傻。
阎君畅思忖了下,低笑,“我懂。”
这事原先他不想同她说得太白,不是不信任她,是担心牵连她,但她都如此直言了,他若不坦诚以对,那可会让她误以为他在防她。
“可在没掌握证据之前,真的不好随意指控。”
照一般的推论,家中有大房、二房,二房之死,最有嫌疑的肯定就是大房,只要二房不在,所有财产都是大房的。
在她进到阎家后,看到大房那边如此气焰张狂,更确定大房的人害死二房的嫌疑很重,但在没掌握真凭实据之前,一切都只是假想罢了。
阎君畅点头。她果然够聪慧,比一般女子更懂得思考。
“可有一事我不懂……”党纱月微蹙着眉。
凝定她,他淡然一笑,“什么事?”她连蹙眉的表情,都那么令人着迷。
“你在老夫人面前伪装温文儒雅样,这我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我配合你,假装你对我有意、我对你有情,让老夫人误以为我们彼此情投意合?”她一股脑地说出,说完后,才觉得自己说得太直接,不免有些尴尬,尤其方才他们才抱在一起,又急着想改口,“呃,我是说--”
“是假装吗?我以为是真的。”他淡定的笑着打断她。
“啥?”党纱月怔愣了下,意会到他似乎是在开她玩笑,她不甘示弱,反将他一军,“我是认真的,就不知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说完,她怎觉有种自己挖个陷阱自己跳的蠢举?
第6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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