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飞雪含笑看着商清远用尽了心思,好说歹说地引得尹承善同府中的门客下起棋,并在棋局方酣之际,找借口将她往书房领。
一进了书房,商清远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看着商飞雪的眸光也没了方才的慈爱,冷冰冰的,就像是在看下人似的。
这样的目光,商飞雪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很习惯了,所以她很坦然的迎视,甚至不等商清远发话,就自顾自地坐下,还斟了杯茶递至商清远面前。
她淡淡地说道:“父亲请用茶。”
她的气定神闲让商清远皱眉,有那么一时半刻他怀疑商飞雪是不是压根就没有中毒,可迎花不可能没听他的话……说到这,迎花那方竟断了联系……
疑心已起,商清远皱着眉问:“这几日,在王府过得可顺利?”嘴上是关心女儿,实际上是想知道商飞雪到底有没有照他的指示做事。
“没什么顺利不顺利的,即便让人称一声侧妃,终究是个妾,不过王爷对女儿挺不错的,虽然说不上是言听计从,可也没亏待女儿半分。﹂“嗯。”闻言,商清远点了点头,脸上却没半丝欣慰,只是依然目光炯炯的直盯着商飞雪瞧,像是要她继续往下说。“父亲若是有话便直说了吧。”其实商飞雪也不耐烦再看他的惺惺作态。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是不是王妃刁难你了?”
“那倒没有,只是前几日晚膳后突然感到浑身像是万蚁钻心般疼着,甚至下不了床,休息了两日方见好转,这才误了回门的时间。”顿了一下,她直言道:“女儿为何如此,我想父亲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吧。”
“怎么说?”商清远挑眉,还是在等她自己讲白。
像这样的父亲,她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干脆开门见山地说道:“要不是迎花同我说了,我还不知道原来父亲有事要让我做。”
她说这些话时,商清远仔细瞧了她的神色,看着清冷,但隐隐透着一股惧色,显然毒发之苦吓坏了她。
吓坏了好,若是这都吓不了她,他还怎么拿捏这个女儿。
见他不说话,她又接续着说:“父亲想让我找东西,直说就好,我是您的女儿,还能不帮着您吗?”
没了平素的冷淡,商飞雪的话里多了些讨好卖乖,商清远自然听得顺耳极了,面上随即多了一抹得意之色。
妻子还让他多当心这个庶女,别图谋不成反被她给害了。
可如今看来,这个女儿也没多厉害之处。
“迎花已经将图纸交给你了?”商清远终于主动提及此事。
商飞雪语带不满的说:“说到这,女儿就要说一声父亲的不是了,父亲怎么挑这种人帮我,这个迎花啊,差点坏了父亲的大事。”
他皱紧眉头,沉声问:“怎么说?”
“先前我毒发之际,便已向迎花表达我愿意帮助父亲,可迎花愣是不把解药给我,我痛得忍不住呻吟出声,结果让人听去了往上禀给王妃,王妃还以为一个小小的陪嫁丫头就敢给王爷侧妃脸色瞧,甚至见我病了也不给请大夫,结果没让我有机会求情,王妃就让人把迎花打死了。”在马车上,她已经想好一套说词,说来最倒霉的不是罪有应得的迎花,而是被她拿来编派、其实人很好的初冬阳。
“死了?”他当时指示迎花别马上给解药,可没想过会有这种事。
“就是,还差点引得王妃要给我请大夫,若真请了大夫,我身上有毒的事不就曝光了,那还不知怎么收拾呢!”她故意说得很紧张。
听到这,商清远握紧茶杯,“那你怎么说的?”
“我骗说是自小带来的病,偶尔会这样,照我给的药方熬药喝了便可,毕竟王府里的人都以为我是打小在外养病的,便也瞒过去了,王妃则对不知情的人说我是染了风寒病了几日,是以差人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为了显示没有说谎,她直勾勾看着商清远的眼睛说话。“可是迎花一死,我就只知道父亲想让我找一幅山水图,可您说的什么图纸,我压根不知道。”
听她这么说,他松了口气,“不要紧,我再让人绘给你。”
商飞雪故作困扰的说:“说来父亲让女儿找的东西应该都收在库房里,可库房是王妃管的,女儿能进去的机会不多,要这样一张一张核对太耗时了,父亲可有更好找到那东西的方法?”
她明明已经知道是哪幅图了,这么说是想从商清远这多探得一点口风,可若她直接问他要这幅图做什么,想必商清远只会让她把东西拿回来,绝对不会跟她把用意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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