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一角,她隐隐觑见铁城风貌,宽敞城道及两侧屋舍全由米白色的石头砌成。
石头由外观瞧来有些类似中原的玉石,但材质不似玉石光滑,表面纹理粗犷,看来朴实而坚固。
她正好奇石头材质,轿子突地一顿,耳底便落入快马奔过石道发出的哒哒声响。
温泓玉还来不及问清发生何事,便听到一声喝啸响起,紧接着轿队也起了骚动。
“嫣然,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但穆哲图被姑爷唤走了……”
原本在轿队入城后,霍循要骑马领在前头,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他竟丢下新娘子走了?!
闻言,温泓玉顾不得地掀开轿帏探头去看,只来得及捕捉男人策马纵驰而去的背影。
骏马四蹄踏过掀起一阵黄沙,在轻尘漫扬间,她瞧见男人穿着一袭以金银彩线绣上纹饰的红色长袍,腰间系着金黄色的绸带。
那宽厚的背影、英气勃然的驰骋姿态,让她想高声喊住他,好好瞧清传闻中那可怕男人的真正模样……
虽说出嫁前她已经见过他的画像,但若是能先见见他真正的样貌,至少……至少能让她有些准备,好面对传闻中的野兽夫君!
这时,穆哲图突地折回,目光扫向嫣然道:“矿区出了事,你们先回堡中候着,管事奥古斯会帮你们打理一切。”深眸落在嫣然彷佛瞬间石化的俏脸上,他唇角玩味一扬,瞬即高呼一声,急急策马而去。
温泓玉敛住激荡的心神,瞧向嫣然,果然见她僵杵着,薄唇抿得死紧,她暗暗掩在轿帏下的美颜忍俊不禁地笑开。
不管她怎么看,穆哲图都比她丈夫的画像来得雅俊,真不知嫣然为何会惧他惧成这样。
凝思间,轿队再度缓缓向前移动,回过神的嫣然在她耳边转述。“小姐,穆哲图说——”
“我听见穆哲图的话了。”她笑道,芳心却为即将面对的事实一沉。
想到不久之后便会见到霍循,她有些局促不安,心头不由得发紧。
这样的心情矛盾到了极点。
方才她还恨不得立刻见着他,这会儿思及即将到来的婚仪以及洞房花烛,却又恨不得他永远别回来,别让她面对那一刻……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轿队来到霍循的居所。
由于当地缺乏木材,铁城城主的石堡、城墙、眺望碉楼全是由米白石头砌成,石堡正面有两扇沉重石门,粗壮的门闩与铰链让城堡瞧来固若金汤。
石门沉沉一开,铺着一片灰色石板的偌大广场映入眼底,温泓玉猜想,这广场应可容纳千人,广场尽头又有一扇拱形石门,这次她还不及探看门后情景,便被请下轿,走上通往石城第二层的房间。
头上覆着形同红帕巾的蒙头红,她没能瞧清楚周遭的情况,只是听着嫣然一路发出让她辨不出是惊喜或害怕的惊呼。
一进喜房,房内仅有主仆两人,温泓玉取下蒙头红,关心问:“嫣然,你还好吧?”
嫣然贴身伺候她多年,两人宛如姊妹,当初她要嫁到铁城时,爹爹尚未帮她挑到适合陪嫁的人选,是嫣然自愿陪她嫁到这遥远之地。
“小姐,这里、这里真的好可怕。”嫣然哀声道。
这一路温泓玉已经听过她说过无数次“可怕”,而被冠上这两个字的,全是与铁城有关的一切,听久了,她竟也没了感觉。
“你又瞧见什么可怕的事了?”
她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双手将蒙头红折得妥妥当当,搁在床沿。
“您方才没瞧见,园子里长了好奇怪的草,有这么高,地上积的黄沙足足有一寸耶!”她在身上比画着,表情激动。“这里不是姑爷的住所吗?怎么和咱们城郊外荒废的寺院、破屋没两样啊?”
“兴许是没空打理吧!”温泓玉淡淡道。
出嫁时,她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倘若只是堡中长及腰高的杂草恣生未除,倒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
再庆幸的是,兄长们因为有任务在身,所以没能依她所愿护送她到这儿,否则若依新郎为城务抛下她的情况,加上这堡中的状况,恐怕会不顾一切马上带着她回京城吧!
不似主子那般淡定,嫣然愤愤不平地道:“大喜之日没张灯结彩就算了,也该命人清理、清理啊!”
“既来之则安之。待事情都忙完了,我再瞧瞧堡中状况,一起决定哪些地方该处理。”
此处毕竟是她将来定居之处,若霍循真的因为忙于城务而疏忽自己居处,她倒是不介意好好替他打理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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