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色画师(15)

2025-10-06 评论


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

刚写完这首诗,夜深人静的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沉重得彷佛是两脚拖在地上行走,这令她陡然思及父亲被杀那日,他拖着重伤的身子逃回来的那次,她皱起眉,面露警惕的起身,推门出去察看。

在月色下看见一人佝偻着身子,一跛一跛的往前走。

她从那身形认出是杜如弦,吃了一惊,快步走过去。

「杜大哥,你怎么了?」她一靠近便嗅到他身上传来的一缕血腥味,惊道:「你受伤了?」

杜如弦抬手示意她噤声,「嘘,别吵醒其它人。」

「我去叫杜大夫过来。」

杜如弦阻止她,「我爹这会儿已睡下,别去吵醒他,这伤我可以自个儿处理。」

「那我扶你回房。」她抬手绕过他的胳臂,撑扶着他。他伤在脚上,因此走得很慢,想起一事嘱咐她,「对了,我受伤的事,你别告诉别人,就连你娘和弟弟也别说。」

「好。」她答应了声,接着犹豫的道:「我可以不告诉我娘和光熙,可是杜大夫不可能看不出来。」见他拖着脚走,显见是伤了脚,而且只怕伤得还不轻,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之处。

「我爹那儿我自会同他说,你别泄露出去就是了。」他叮嘱。

扶他回到房里,王曦怡替他点亮了烛火,这才看清他左边衣袍的下襬都被血给染红了,诧问:「怎么会伤成这样?」

「只是小伤不碍事,你去打盆干净的水过来。」他在椅子上坐下吩咐道。

她急忙出去打水。

打了盆水回来,见他撩起了长袍,里头的裤子不知是被他扯破的还是被人划破的,露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小腿一直沿伸到脚踝后。

看见那血淋淋的伤口,她倒吸了一口气,脱口问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他没回答,接过干净的布巾,擦拭脚上的血,先前在外面他已先行敷过止血药,如今血已没再流出。

她回过神,急忙也拿了条巾子蹲在他脚边,帮着把血擦干净,血拭净后,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她两道眉整个拧成一团。「很痛吧?」

杜如弦低笑了声,「你这是在心疼我吗?」

「你在说什么,谁心疼你了?」她有些气恼他,都伤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情说这些浑话。

「瞧你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杜如弦似乎心情不错,抬手轻推了下她拧蹙的眉心。

被他指尖碰触的地方莫名的热烫了起来,心尖也宛如被羽毛扫过似的轻轻一颤,为了掩饰这奇异的感觉,她挥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诘问他,「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做什么了,怎么会伤成这样?」

他轻描淡写的解释,「肚子饿出去找吃的,倒霉碰到匪徒想抢劫,就这么被砍伤了。」

「这大半夜的哪里有卖吃食?」他这话分明是在敷衍她。钦州虽然不像都城会在酉时过后实施宵禁,但大半夜的也不会还有铺子饭馆开着。

「花月街那一带有不少摊子,而且味道都不差。」那是钦州深夜时分最热闹的地方。

她知道花月街聚集了不少青楼,想起一个可能,怀疑的瞅睨他,「你该不会是去青楼与别人争风吃醋而受伤的吧?」

他抬手惩罚似的戳了下她的额心,「你竟然怀疑我的话,本公子需要去那种地方与别人争风吃醋吗?」

「你真是去那里买吃食?」她仍是有些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在擦净腿上的血后,他取来一瓶药粉洒在伤口处,那药粉是他爹亲手所制的金创药,对外伤极为有效,但药粉敷上伤口之后,半个时辰内伤处会十分疼痛。

听见他嘴里逸出一声闷哼,王曦怡紧张的看着他,整个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敷好药,见她满脸担忧,杜如弦眸色柔了几分,「药敷好没事了,回去睡吧。」

离开前,王曦怡问:「你不是肚子饿,吃了吗,要不要我去下碗面给你?」

「不用了。」他接着轻笑一声说:「你要是舍不得走,不如就留下来与我同榻而眠,咱们可以秉烛夜谈。」

他这近乎轻佻的话令她有些羞恼,旋即想起他又不知自个儿是个姑娘家,他这么说似是也并无不妥,因此只是横了他一眼道:「我才没那个兴致与你秉烛夜谈。」

也不知他今晚是怎么回事,一再拿她来取笑,她不再搭理他,径自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却又忍不住再替他打了盆水进来,好让他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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