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谋妻厚黑学(上)(34)

2025-10-06 评论


“你……你竟敢威胁我,我……我非……冬香,去书房让大少爷写张和离书,我要扔在她头上!”气得不轻的鲁氏用力吸了口气,脸色涨红的支使人走一趟。

“是的,夫人。”冬香应得欢快。

不一会儿,她脚步轻盈的跳进屋,额上有薄汗渗出,可见她赶得有多急,新墨未干还有一点点晕开,落款处的红泥指印艳得刺目,宛如人血。

看来丁立熙也很想休妻,急切地一刻也不肯等。

“你要的和离书,拿去。”

看着从头顶飘落的和离书,眼中有泪的裘希梅笑了。“我的嫁妆、我爹留下来的书,我屋里的东西我全要带走,还有……”

不等她说完,鲁氏冷笑地嗤哼。“都给你,都给你,也不值几文钱,我还贪你那点破东西吗?通通拉走,省得占地方。”

“好,我明天就走,谢谢娘这几个月来对媳妇的照顾。”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未亏待她,只是冷待她而已。

“哼!”鲁氏甩手走人。

流言通常传得比风还快,不到半天,丁府上下已知晓大少奶奶被以无子、不孝、恶疾之名休离。

隔日,据说病得下不了床的裘希梅一脸神采奕奕的走出丁府大门,她左手牵着妹妹,右手握着弟弟的手,两小一大的人影立于朱漆门板前,似乎在等待什么。

“姊姊,我们被赶出来了?”两眼红红的裘希兰很不安。

“不是赶,是自己离开,姊姊跟你一样不喜欢这里,所以我们不要了,把它丢开。”是她丢弃了丁府,自愿下堂。

“那我们要住哪里?”他们没有家了,爹娘死后,她们的宅子被大伯母收回去了,他们无家可归。裘希梅顿了一下。“放心,先住客栈再租个房子,姊姊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们,不怕。”

“嗯!我不怕,弟弟也不怕。”只要有姊姊在,她什么都不怕。

“不怕。”裘希竹跟着重重的一点头。

“好,我们都不怕,天大地大,什么都没有的人最大。”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

“姊姊,你在看什么?”为什么还不走。

“等树倒。”

离开前裘希梅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砍掉丁府门口的那棵老树,那里葬送了一条十九岁的生命。

“树倒?”裘希兰不懂。

斧头大力砍在树干的声音不住传来,不知谁喊了一声“树要倒了”,下一刻,大树颓然倒下。

依稀间,她仿佛看到一道吊在树下的白色身影晃呀晃,足下一双绣花鞋磨得破损,在风中显得好不孤寂……

骤地,一辆素青车帘的大马车停在裘希梅姊弟身侧,一名压低斗笠、穿着下人服饰的小厮粗着低音一唤。

“夫人命小的来接人,裘小姐请上车。”小厮十分勤奋地将姊弟三人少得可怜的箱笼搬上车,还有三大箱书。

“多谢夫人,我们不劳夫人费心……咦?你……怎么是你?!”裘希梅看直了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厮将斗笠往上一掀,露出一门白牙。“官要做得稳就得礼贤下士,我这不是亲自来接我最看重的谋士吗。”

管元善像戏弄人得逞的大男孩,朝错愕不已的小女人一眨眼,他压低声音轻笑,笑声清朗得宛如一泓清泉,悄悄地流入她干涸的心湖。

“丁府那门亲是你搞的鬼?”

厨房里,裘希梅正在煮饭,边弄边问着又跑过来的管元善。

一府长子与知州大人的女儿结亲一事闹得沸沸腾腾,旧妇出,新妇入,府里的仆从、奴婢,到洒扫的粗使婆子,全无一人怠惰地动了起来,忙里忙外的,全都乐不可支。

移花木、贴窗花、上新漆,挖起一池旧泥栽新荷,把旧的桌椅搬进库房里,再叫人打新床、买被褥,几个体面的丫头和管事婆子换上新衣新裙,准备大肆热闹热闹,连席面都预定了上百桌。

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热闹一场后居然无声无息,知州大人那边没再传来有意结亲的消息。

盼着娶个有钱有势媳妇的鲁氏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心急如焚地遣人去探问,谁知被打了出来,原来这大人的女儿才六岁,那天是喝了酒后大舌头,把六岁说成了十六岁,结亲之事也不过是说着玩的。

乍闻好事落得一场空,鲁氏好不傻眼,没法接受到嘴的肥肉怎么飞了,她急得四处找人要讨个交代,他们把拜堂成亲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唯独缺个新娘。

可是谁理她呀,一没提亲、二没说媒、三没下聘,你们丁府着急个什么劲,死了爹都没那么急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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