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娥们的祝贺声中,李重熙接过了喜娘递来的枰杆,微笑温道:“你们都退下,让我与太子妃独处吧。”
众人不敢违背命令,便相继福身。“是。”
待她们退下,他转身举起秤杆,正想揭开盖头时,却见她小手拧紧,似乎不安紧张,他忽然想逗逗她,于是放下枰杆,在她身畔坐了下来。
“重熙哥哥?”发现他的动作,还未被掀开喜帕的未央转头看他,却不敢自己拉下喜帕,因此根本看不到他忍俊不禁的表情。
“你怎么了?怎么不——”她一顿,觉得“不揭盖头”这句话由自己说出来太羞人了,就算他们并非初次见面的夫妻,可今夜毕竟是他们的第一次啊……
“怎么不说了,难道你还不想揭盖头?”
“才不是呢!”她急急抗议,怕他误会了,索性拉起喜帕的一角,蹙着眉觑他。“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快揭?我……我有点闷了。”
娇怨、无辜、我见犹怜……他被她似水的目光震动了,于是伸手揭了喜帕,珍惜地凑上去一亲芳泽。“我正在等你主动呢!”
她顿时一臊,血气由脸蛋红到脚心了。“重……重熙哥哥又闹人家了!”
“我没闹你,是有个秘密跟你说。”他见到她羞怯了,笑容却更加温存深情。“不过,你得为我脱下衣袍,才可以说。”
未央的脑袋一片混沌,瞥眼一瞧他虽称不上猛壮,却英挺得惹人遐想的身躯,忍不住乱想他藏在衣袍下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异人之处?
是跟哥哥一样白净,还是像之前桓玄公开比武时,她无意见到像他身上一样黝黑的肌理?不对不对,她到底乱想什么呢?
她口吃起来。“一……一定要脱吗?”
“当然,”他笑,然后抓起她的小手,将她扯向自己。“请吧,太子妃殿下,今夜可是我们的大好良夜。”
反正他们要成真正的夫妻,脱衣服……是第一步,喜娘们教过她的。
未央凛息,强自冷静地伸出手开始剥去第一层大红金线外袍,然后是金色绫袍,再来是他的腰带……
她的身子好热,可是双手颤抖,每脱一层就越来越害羞。
剩下一件红色单衣时,她想着里面他肯定不着寸缕,她的小脸也胀红到了极点。
抬头见他好整以暇地微笑,她也马上敛眼,咬牙做了一个太子妃、一个妻子绝对应该做的事,那就是——伸手解开他的衣襟。
然而,她的视线却没有如自己所想急急转开,反而盯着他胸前的美玉,有些忘神……
“重熙哥哥……”她目不转睛,恍然想起在哪里见过眼前的美玉了。“你胸前的玉……不是、不是……”
是她曾经看过的,子玉哥哥手里拿着的玉!
他将龙玉拿近她的眼前。“你记得它吗?很久以前,我拿着它在皇宫的后庭,有一个小姑娘追蝴蝶追到我面前,还跌了一跤……然后她问我名字,我告诉了她这玉的名字——”
“子玉?!”她错愕地抬眼,张着唇。“你……你是子玉哥哥?!”
原来真的是他!难怪她第一眼便认为他跟子玉有关系,可是……可是他为何要瞒着她?为什么一开始不跟她说清楚?
“没错。”他迎视她的错愕目光,沉声解释。“可是那时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块玉有别的故事,天下没人能知道。”
“什么故事?”她愣愣地问,随即想通。“那么你现在告诉我这块玉的存在,难道是我可以知道了?”
“对,”他奖赏地笑了。“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太子妃,是我最亲的人了。”
她觉得惊讶又觉得困惑。“那是什么故事?”
他凛眼,将龙玉的另一面文字出示给她看。“如你所知,这块玉叫“子玉”,还有另外一块叫“父玉”的玉,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冰晶龙玉,也是大广朝李帝父子相传的传位之宝。”“重熙哥哥,你说什么大广朝?意思是……拥有这玉的人,若不是李帝,便是太子,那么你……”不正是李家人吗?!她震撼得心都颤抖了。“可是你是东巽国的太子……这怎么可能呢?”
“那只是欺世的身分,真正的我叫李重熙。”他缓了缓笑,神色沉重地解释。“我的生父是文庆太子,我的母亲在文庆太子被杀后,逃回东巽国生下我,因此我不得不隐藏身分,把身为舅父的东巽王认作父王,活至今日。”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是听说过文庆太子的事,可那跟她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怎会想到眼前的他不但是她的子玉哥哥,还是真正的李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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