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瞪着眼前的三个女人,年龄段为老中青三代,一位老妇人、一位成年女性、还有一正当好年华的青年女子,三人六只眼,正虎视眈眈瞧着自己。
“饿坏了吧?小姑娘,你可睡了两天两夜了,先喝点汤再吃饭。”老妇人慈详地招呼着拿着勺子替她盛汤。
看到老妇人,花茶烟就想起了洪嬷嬷,心中瞬间一暖。
“用不着这么感激涕零的,吃吧吃吧,要致谢等吃饱了再说。”成年女性一脸浓妆,穿金戴银,看样子出生富贵人家,一举手一投足皆有股逼人的气势。
“呵呵,快吃吧,富公公熬的汤还能凑合着喝。”长着张娃娃脸的少女,友善地过来扶她起床。
等坐到桌边,看到窗外一飞而逝的景色,花茶烟才知道自己置身于一艘华美的画舫中。
这画舫极其精致上乘,只需一眼,花茶烟就知道这舫身是以少见的红桧木制成,雕梁画栋气势不凡。而舫内的布置更是奢华中见雅趣,四壁挂着书画,细看都是当朝名家大作。
角落里,立着一张紫檀木的百鸟朝凤多宝柜,柜中成列着水晶云母、琉璃玳瑁、犀角象牙……就连自己方才睡的那张床上都垂挂着龙凤帐,搁着名贵的如意枕。
这户人家好有钱!花茶烟心里嘀咕一声,埋头猛喝完汤,又连吃完两碗饭,她是真饿坏了。
“不能再吃了,小姑娘,当心肠胃受不了。”老妇人抢下她的筷子,不让她再吃了。
“啧啧,还真是搞得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浓妆女人佯装惊讶,连连摇头。
“要你管!”花茶烟一手一只鸡腿,啃完后很豪迈地拿手背去抹嘴上的油渍,一抹才查觉自己那身女道士服早就不见了,被换上了一件质地十分柔软的浅杏色衣裤,不禁大叫一声:“我的衣服呢?”
“看不出小小年纪,还挺凶的!”浓妆女人哼了一声,摆明了没把她放在眼里,“那件破衣服谁稀罕?你既然上了我的船,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等一下!”花茶烟喊停:“什么叫一切都是你的?”
“原来你不晓得?”浓妆女人笑吟吟地说:“从今儿起,不,从你上了我的船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宝绚香的丫头了,贵嬷嬷和牛小妹两位都能做现场证人哦。”
被唤做贵嬷嬷的老妇人和牛小妹的少女都笑眯眯地看着她,彷佛她能跟着新主子,是她百世修来的好福气。
没见过这么霸道的婆娘,花茶烟气呼呼地瞠着一双水眸,正要发飙,突然那叫宝什么香的女人懒洋洋地伸出纤纤玉手,“啪啪”拍了两记。
帘子一掀,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一出现,花茶烟如同被下了咒语钉了身一般,再也撒不起泼来了。
那个人是个男人!一个很英俊的男人,而且好死不死,正是在城门口救了自己的男人,说不定,沉在江里的时候也是他救了自己。
小脸儿由黑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腾地一下,忽然红了双颊。
☆☆☆
这条画舫,不,这条贼船还真是见鬼的大!足足有三层,船身长十多公尺,如果换了平常,生性活泼的花茶烟一定乐坏了,从上窜到下,玩得不亦乐乎!
可惜,她现在在这条船上,噘着一张小嘴,一点儿也乐不起来。
因为堂堂花小姐,竟然快要沦为这条船主的小丫头了。
“你有三条路走,一是给我当丫头,一是自己个儿跳船离开,还有最后一条嘛,让他扔你下船。”那姓宝的臭女人轻描淡写撂下话,让她自己选择。
如果她谙水性,当然毫不犹豫就跳船,问题是她不会游泳,更别提是在这种大江大河里游泳。
如果让他扔下船,那岂不是白让他救了?
“我……”花茶烟硬生生地忍住气,水眸儿一溜,拿眼角瞟着从外面进来的沉默男人,小脸儿又忍不住更红了。
其实自从那男人进来,那双晶亮的眸子就没离开过他,她这司马昭之心也太昭然若揭了,因为最后连男人自己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对了,姓宝的女人刚才还对她介绍了一下,说他叫谢孤眠。
瞧人家虽然也姓谢,但名字取得多有意境!孤眠……诗里写过孤眠愁不转,点泪声相及。
这高大深沉的男人,是不是也会有许多愁绪?对了人家都救了她两次了,她还没道谢过……
“快选!”姓宝名绚香的女人打断她的浮想联翩,凶巴巴地催促着。
“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呀?”花茶烟也不甘示弱,漂亮的小脸蛋忿忿不平地看她一眼,“告诉你,你今儿有遇水之灾,提防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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