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已经站在后院好一阵子了,那父子俩竟没有一人主动和她说话,她索性主动出击。
“相公,今日天气晴朗,我带你和瑾儿出府走走吧?”其实她是另有要事,不过这不便多说。
“这府里要胭脂水粉没有,要裁新衣裳也没有布,要些首饰还得和管支领银两,气人的是财务居然还是你那小娘儿们控制在手上……”
她迳自抱怨一堆,一旁的费云升与费瑾蹲在后院的池塘边捞鱼捞得不亦乐乎,压根就没在听她说什么,更别说回应她想出府的要求,或是察觉她对月初的不满。
发现自己完全被忽视,左忆娘按捺住脾气,用力挤出个和颜悦色的笑容,“你们在玩什么?好玩吗?我也一起玩吧?”
这次她成功吸引到这对父子的注意,费瑾先看她一眼,接着迟疑地望向父亲,而费云升则是手头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也看了看她,最后和儿子同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好,一起玩。”费云升点了点头,却一点移动的意图都没有,仍是和费瑾蹲在池塘边。
无奈之余,左忆娘只好走过去,看他们蹲在那儿一点气质也没有,衣摆更是脏兮兮的,便有些嫌恶地道:“一起玩可以,但我可没办法和你们一样蹲在那儿,这地上的泥脏死了。”
“你不必蹲着!”费云升站起身来笑道。
“你也不用沾到泥!”费瑾也是笑嘻嘻地接着说。
左忆娘还不明白他们的意思,费云升突然抓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像根石柱般抬起来,接着往水里一扔——
岸上的费云升与费瑾笑了起来,还开心地拍着手。
“你只要站在水里,替我们赶鱼就好!”费云升又蹲了下来。
“所以不用蹲着也不会沾到泥。”只会沾到水!费瑾也蹲在一旁,边笑边纳闷怎么这新来的娘这么久还没站起来。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左忆娘被扔到了水里,不试水性的她头才刚露出水面,便开始大声呼救。
“救命!我不会洇水!救……”
“爹啊,这水才到我膝盖深,她究竟在叫什么?”费瑾不解地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她觉得这样比站着好玩。”费云升也是纳闷地搔搔下巴。没心没肺的两父子完全没有想救她的意思,左忆娘挣扎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屁股其实是可以着地的,只是四肢忙着拍打水面让自己浮起来,就忽略了这池水根本很浅的事实,还白呛了好几口水。
呼救声顿停,她傻眼地呆坐在池子里好一会儿,整个人脸色涨红,气呼呼地站了起来,狼狈地上了岸。
“你们父子俩是故意整我吗?”她一只手举起指着他们,恶狠狠地开骂,已经没那心情再装什么贤妻良母。
“是你说要一起玩的。”费云升咕哝了句,和费瑾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
唉,还是月初比较好,从来不生气,而且总和他们玩得乐此不疲。
瞧他们一点反省之意都没有,左忆娘简直气炸了,“你们真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了?要是惹火了我,我就把费府——”
话声戛然而止,但并不是因为费云升和费瑾开始忏悔,而是这两个家伙居然又拿起网子在池塘里捞起鱼来,还自顾自地聊着哪个方位有比较多的鱼。
左忆娘满腹怒火,怒极反而笑了。“好,你们不理我、瞧不起我是吗?那我就去找月初那小娘儿们!我劝你们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否则在这府里不好过的,可能就是那小娘儿们了。”
此话一出,费氏父子那方突然传来一阵强大的威压,费云升那原本笑意盎然的目光中顿时溢满了阵阵杀气。
随着他慢慢地站起身,那股冰冷一下充满了整个院落。
“你说什么?”威胁他没关系,但威胁到月初,无疑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极度护短这一点,左忆娘也是明白人,她敢这么说,自然有她的倚仗。只见她极力收起内心的惧意,逞强地道:“我不能说吗?你敢对我做什么?费天……公公可是向着我的,否则也不会让我入府。要是我在府里过得不好,公公一定把帐算在月初头上,难道你也要对公公出手?”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左忆娘一下子把问题转成费天与月初的角力,费云升果然投鼠忌器,脸色出现一抹犹豫起来。
抓住他这一瞬的失神,左忆娘心知自己的计划奏效,得意地笑了起来,也懒得再装贤慧。
“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你听我的话,至少一个月不准在月初那儿过夜。熬过了这一个月,我便不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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