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臭,是药味。”他抬起眸,直勾地瞅着她。
夏侯容容触及他近乎质询的眸光,吃了一惊,使劲儿想抽手逃开,却在这时,手腕泛起了锐利的刺痛,令她惨叫,“痛!”
“你怎么了?”乔允扬想起刚才裴意说的悄悄话,迫声追问道。
“不要碰我,会疼……”
“你受伤了?”
“不是,我没受伤,你别碰我就是了!”
他不想再跟她多说废话,打算眼见为凭,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强硬地将她拉向自己,随即就听见她尖锐的叫喊。
“乔允扬!”
“你不要口口声声连名带姓叫我,我知道自己的姓名!”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撩起她腕上的窄袖,然后敛眸看她的手腕外侧,一瞬间他怔愣住了,看见她干涩的肌肤上横着两道伤口,很明显的是已经干涸的伤口又迸裂开来。
在终于被他目睹真相之后,夏侯容容反倒不作声,只是倔强地别开美眸不看他,她不是不痛了,只是不想在他面前像个惊慌失措的弱女子。
乔允扬又撩起她另一只衣袖,虽然没有伤口,却也是同样红痕斑斑,他不敢置信,一时之间,差点被涌上心头的怒气淹没理智,“告诉我,你这女人要顽强到什么地步才肯甘休?!”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骂她?!夏侯容容瞪圆美眸,再也按捺不住委任与愤怒,朝他大吼道:“我又没有麻烦到你,你是凭什么骂我?只要你肯送我回京城,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不,你不能回去,你是我的女人,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不是!我不会是!”
“你迟早会是!”他浑厚的嗓音斩钉截铁,却在瞅见她倔强中带着苦痛的眸光时,微微地软化了,“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论这个,伤口很疼吗?是什么时候裂开的?”虽然心里还气愤着,但听见他关切她的伤口,她还是忍不住心里微微悲酸,垂下美眸,小声道:“昨天晚上,睡到半夜时忽然觉得割似的疼,手一换觉得湿,让婉菊点了灯细瞧,才知道破皮流了血。”
“干裂得那么严重,怕是我们在路上时,你已经觉得不舒服了吧?”他低沉的嗓音柔得像是四月春天的风。
她不情愿对他承认,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不适合住在‘龙扬镇’,你还不明白吗?我涂过了香膏,涂过了油脂,可就是不管用,现在不只有手腕,我连腿都觉得疼,说不定今天睡到半夜,会发现腿也破皮流血了,那很疼的,你知道吗?”
“这身细皮嫩肉的,哪有不疼的道理?”乔允扬笑叹,俯首在她伤痕畔轻轻地啄吻了下,既心疼又怜惜。
她低头看着他,感觉被他吻过的地方热热烫烫的,破皮的地方似乎不再那么疼了,反而有一股子酥麻。
夏侯容容不知道是因为身子不舒服,所以心里脆弱,又或者是一时贪恋被他娇宠的滋味,抑或者只是想找个人诉苦,忍不住闷声抱怨道:“我想要好好洗个澡,要用皂,要洗得干干净净的,不要每天只能用清水沾洗,而我觉得最糟、最糟的是就算只用清水洗,肌肤都还是会干会痒,会裂开,我受不了了!你听见了没?我受不了了!”
“如果你肯乖乖上花轿,就会知道,我让人知会你太爷爷,给你一路上准备了不少必须用到的东西,不过,现在还不迟,你想要好好洗澡,我成全你。”他笑叹了声,第一次见到她像个孩子似的撒娇,让他忍不住心生怜意,大掌轻抚过她还称得上软嫩的脸颊,“还好,你一路上涂黑用的油膏,让你保住了这张芙蓉似的脸蛋,不过,也因为你这张脸没出事,就让我也跟着掉以轻心了。”
她拍掉他的手掌,气恼地瞪着他的笑脸,看着他那吃吃的笑,觉得自己就像是笨蛋一样,这些日子白白受了这些不必要的苦楚,“现在没出事,也快要出事了!如果你有本事帮我,就不要多说废话!”
热气氤氲,透着淡淡的玫瑰香味,夏侯容容坐在浴桶里,舒服地闭上美眸,虽然身上的抓痕与伤口碰到热水会隐隐作痛,但是,在她入浴前,乔允扬在她的伤口敷上了一层略油的药膏,他交代说小心不要拭掉,可以让伤口沾了水不致于太过疼痛。
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肺腔之中满满都是玫瑰的味道,她怀念这气味,还在京城夏侯家时,她每次沐浴总要让婉菊在热水里倒人玫瑰花露,刚洗完时总是一身的玫瑰香气。
因为热水泡得太舒服了,她也不介意婉菊没有进来伺候,却在此时,听见屏风之外传来老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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