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寒一边调整领带,一边俯身靠近桌子的另一端。赛小娅不敢抬头看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只能把脑袋压得低低的,更小声地回答:“……肄、肄业。”林寒如哽在喉,皱眉消化了一番,才幡然传感到这个词所代表的震撼。
不是林寒无知,实在是在他认识的人范围里,即使放荡不羁如方清,爱玩爱闹如关九欧,甚至是朱理……大家至少,没有过毕业危机。故此,像“肄业”这么不适于林寒环境的专有名词,简直是日本排球女将小鹿纯子三绝招之一的———“晴空霹雳”!
“那……”翻了翻眼皮,他沉思道,“你英文总应该没有问题吧。”一定没问题的!否则,她怎么能在这里生活呢!林寒如此坚肯地告诫自己。
赛小娅羞愧深呼吸,怯怯伸手,小狗狗样抬眼,“……givememoney……”
林寒屏息瞪眼,魂飞魄散,肝胆俱裂,“一、一直都是这样的水准?”要知道,一个人差到一定的境界,就不能不让人怀疑!
赛小娅点头如小鸡啄米。
“但是你总是有什么特长的吧。”林寒冥思苦想,穷追不舍,发挥一个律师寻找蛛丝马迹的长项,“你有拿手好菜吧。你其实干过工匠,或者有肥皂雕花的传统手工艺……”
“我只会做家常菜而已。”赛小娅乖巧地低头,有点可怜巴巴地语毕,又惶然补充,“可是我不太想去餐馆做工,那里……”她皱皱眉,“又油又腻,洗盘子会洗到手指裂掉。”
林寒“砰”地跌坐在椅子上,一时张唇无语,精致的脸上一片茫然。最后,被手机的提示音提醒,他今天还有工作必须处理,“这样吧。”他皱眉说,“我今天帮你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能让你做。”
“嗯。”赛小娅如小妻子乖巧点头,亦步亦趋,送林寒出门。在门口换好鞋,准备关门时,林寒才觉得不对劲。不是他防备心高,实在是放一个陌生人,就这样在家里……他作为一个成年人,没办法这么心胸纯澈又不作可怕之设想。
尽管难以启齿,但林寒不得不启齿。
“喂……”
“嗯?”赛小娅双目圆睁。
“你一个人,留在我家不好吧。”不是他心黑,像他接触的案件这么多,有一半都是源自当事人的不小心。他不想引狼入室,也不想回来时看到家徒四壁,已被搬光的可怕景象。
“你是怕……我……”赛小娅一边笑得很尴尬,一边搓手搓脚地比划,兼用眼神暗示,“我明白……”然后伶俐地跟着跳出来,“你锁门吧。”还很大方地挥手示意,“我在外面等你。”更兼挺胸抬头保证。
“那、就这样吧。”林寒落荒而逃。
一路上,心里都怪怪的。他又没做错什么,谁会放陌生人随便独自待在自己家。但是……但是为什么,心里始终别别扭扭的?看着赛小娅单单薄薄地站在门边的身影,有一种自己似乎很狠心的错觉。
而且……
赛小娅的行李还放在自己家里吧。
她又没穿太厚的衣服,身上有钱吗,今天的饭要怎么解决,还有她脑筋是不是不太好用。要是自己就这样不回去,或者翻脸不认账,她要怎么拿回行李呢……
办的案子越多,林寒就越容易陷入一个事件的反复自我分析,还在脑内不断推敲,寻找事件的各种可能以及各种未知。
到了办公室,忙碌中还不忘问秘书。
“我有一个远房表妹。现在在本地。没怎么念过书,也没有一技之长。想找一份工作,你帮我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她干的。”犹豫了一下,他补充,“最好,包食宿。”
一路开快车,在林寒来说,这也算罕见的事了。
都怪半路上接到了景岚的电话,一副逃生后询问灾区人民有点关怀但更多是好奇总之是让人不痛快的口气,“赛小娅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都是你!现在这个麻烦我甩都甩不开!”他一听就火大。
景岚在话筒那边笑,其实这算什么麻烦,都不用怎么狠心,只要冷淡地让她走路就可以了。不过他却觉得,林寒总是高度紧张,闲着也是了无生趣的样子,还不如有个什么怪东西扰乱一下他一丝不苟的人生。也算是帮他添加乐趣。
“那她现在留在你家?”
林寒没好气答,“我怎么可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独自在我家里。不过我已经答应帮她找一份工。这样总行了吧。”
“哗,没想到你这么无情……”景岚的音调故意抖抖的,“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啊……你竟然让人家女孩子冰天雪地,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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