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作息都不正常了,再下去还得了,小优好不容易才将她的身子调养得好一些,可别又弄得像以前那样。
“是。”
萧瑛转身对小四说:“去传午膳。”
“是,王爷。”
萧瑛把望望交回苓秋手中,接过小四手中的包袱,转身往里头走。
他一路走,一路听着苓秋和望望接诗。
“松下问……”
“童子。”
“言师采……”
“药去。”
望望童稚清亮的嗓音传入耳中,他心底涌起难以言喻的幸福感,这就是他渴望许久的家,不是王府、不是宅第,而是真真实实的“家”。
进到里间,他走向床边,贺心秧睡得又熟又甜,粉粉嫩嫩的脸颊贴在凉凉的被面上,小小的手臂抱着长长的枕头,那是紫屏特地为她做的,听说外头买不到,肯定又是她们那个时代的产物吧。
萧瑛轻轻坐在床边,看着她娇憨的睡颜,也不晓得作了什么好梦,她笑弯了嘴角。
近日,他依稀记起一些旧事了,他幼时的事、他的父皇母后,连果果小时候的模样他都记起一点,但他还是想不起关倩和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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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轻画过她的脸颊,他喜欢指间的感觉,滑滑嫩嫩的,接着手指滑过她的脸庞、她浓密卷长的睫毛,她是个表情比谁都多的女子,有时候一句话可以换上三张脸,歪嘴、皱眉、鼓腮帮子……明明一点都不美的表情,可让她做起来,就是会多上几分甜蜜悦目,让他一看再看、百看不厌。
她的唇很红很诱人,他不只一次想尝尝她的味道,却又怕她受惊吓,那是一种捧在掌心怕融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时刻小心,却小心得很愉悦的感觉。
贺心秧张开惺忪睡眼,眼皮子打开,瞳仁里就映入一张笑脸,很帅、很俊,比裴勇俊更吸睛,让人想一看再看的脸。
她懒懒地笑开,懒懒开口,“真糟糕,我又梦见你了。”
“你总是梦见我吗?”
“可不是吗?坏习惯!”说完,她咯咯地笑着。
“梦里的我在做什么?”
“你把手放在胸口,告诉我,只要你说话时做那个动作,我就不必怀疑那是真心或假意。”
以后,看到这个动作,就代表我说的话是真的,只要出现这个动作,我还说谎,那么我发誓,我会被天打雷劈、永世不得翻身。现在,用你的眼睛仔细看、用你的耳朵仔细听……
一幕熟悉的场景跃上脑海,心,像被什么东西给钉住,他急急喘了一口大气。
“没关系,是真心、是假意都无所谓,你开心比较重要。”
“为什么我开心比较重要?”萧瑛问。
贺心秧皱眉,梦中的他,声音怎么这样清晰?她揉揉眼睛,戳戳他的脸再咬咬自己的手……啊!痛!
萧瑛失笑,还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吗?
他离开床,走到水盆边,替她拧来帕子。水有些冷,但他等不及下人来换热水,运起内力,温了帕子,然后扶她坐起来,替她净脸。
“下次想确定是醒着还是作梦,别咬自己,咬我吧。”他拉开袖子,把手臂伸到她嘴巴前面。
她看了他半天,然后带着一分邪恶、两分调皮,真的低下头,咬他一口。
“痛吗?”她并没有真正用力。
“不痛,但湿湿的,很舒服。可以确定,你已经醒了。”他捧起她的脸,把额头贴上她的,他很喜欢与她这样亲昵。
“哦,我已经醒了。”下意识的跟着说,她不知道为什么近日里自己异常嗜睡。
“对,你已经醒了,快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开心比较重要?”
他问得认真,她无法丢出一个敷衍答案,所以也跟着认真起来。
“因为你很辛苦,为了保命,不得不在八岁那年就离开母亲身边,你不能畅所欲言,因为时刻有眼睛盯着你,对于别人,睡着、醒来、看见清晨的阳光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你不是,你的生存必须靠心机、靠竞争,靠使尽手段才能得到。
“每个人都说你温柔亲切,你脸上挂着和善面具、与人为善,事实上你却从不相信任何人。可悲的是,演了多年的戏,有时候连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你都分不清了。你说我是第一个看清楚你的人。”
贺心秧讲完,连自己都讶异,她竟把他的话句句牢记在心?
现在她有一点点相信,过去的某段时间里,她曾经进入他的心,因为,唯有在乎,才会牢记对方的话语,而那个时候的他,也记得她说过的每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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