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力飏怒瞪著何媚娟,神色狠戾。
“别这样,力飏,你若是不回来,魏家怎么办?魏家这会儿需要你来当家呀!”何媚娟的语气透著强烈的焦急。
“你不是也有个儿子吗?”魏力飏语带嘲讽地问:“当年你不是还口口声声对‘那个人’说,只有你儿子魏力航才是他的亲生骨肉?”
尽管当年他才七岁,但对那一日的情景仍记得清清楚楚。
“这会儿,你那个儿子应该也已二十三岁,要当家也绰绰有余了!”
“这……”何媚娟的神情有些尴尬,目光闪烁地说:“力航那个孩子……唉,他一得知原来你是老爷的亲骨肉,是他的亲哥哥后,说什么也不愿接受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他甚至还不告而别地离开泷阳城,只留了一封书信,说要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
听见这番话,魏力飏暗暗诧异于那个同父异母弟弟的骨气,但他的脸色仍旧相当难看。
“不管怎么样,我对魏家的一切没兴趣。”
“不,力飏,你非得回来不可呀!”何媚娟急嚷著。
“非得回去不可?”魏力飏冷笑。“你就坦白直说吧,我回去对你有什么好处?”他才不信这女人真会因为“良心”二字而冒著生命危险找他回去当家!
“这……”何媚娟的脸上一阵心虚。“老爷临终之前有交代,因为他愧对了你们母子,所以魏家的家业要交到你的手中,若你不愿意回去接掌,那就要全部捐出去造桥铺路……”
第1章(2)
哼,原来如此!敢情她是怕魏家的钱财全部捐了出去,会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
只可惜,他一点儿也不想接受魏家的家业!
“我没兴趣!你可以走了,要是再不走,别怪我叫手下将你轰出去!”他沉声低喝,耐性已经快被磨光。
“不……力飏……别这样……”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废话了!来人哪,把这婆娘给我轰出去!”
“等等、等等,力飏……你听我说……”
何媚娟还不死心地想说些什么,但是两名虎背熊腰的喽已动手抓住她,将她强行拉走。
直到何媚娟被驱赶出去,魏力飏狠戾的脸色仍没有半丝缓和的迹象。
一想到当年的一切竟然只是一个该死的计谋,一想到当年他亲生的爹误以为他是“杂种”,还冷酷无情地下令要人将他丢弃在天寒地冻的山谷,他的胸口就燃起了熊熊烈焰。
深沉的恨意、狂烈的愤怒,几乎快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喝啊--”
他宛如被激怒的负伤猛兽,怒吼一声,旋风似地冲出大厅,抓起一旁武器架上的大刀,藉由不断地对空挥砍来发泄满腔的忿恨。
半个时辰过去,直到几乎快筋疲力竭了,他才扔掉手中的大刀,越过一干吓傻的喽们,走进自己房里。
“砰”的一声,那扇可怜的木门,因主人过猛的力道而当场裂成了好几片废柴。
三日后,正午时分。
一辆马车平稳地驶入泷阳城,停在一间客栈前。
一对中年夫妇和一名年轻女子下了马车,那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支付了银两之后,车夫便将马车驶走。
往来的路人瞧见有面生的人到城里来,不禁多看了几眼,而当他们看见那对中年夫妇身旁那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时,眼睛都不由得一亮。
瞧她那张巴掌大的脸蛋上,有著精致的五官,眉似远山、眸横秋水,那清丽娇美的容颜,简直把泷阳城的各家千金都比了下去。
孙琬若没有察觉来自周遭的惊艳目光,她环视眼前的景物,这泷阳城比她记忆中更热闹了。
若非情况特殊,她可能会兴高采烈地到处逛逛,但这会儿她却一点兴致也没有,因为这回她随著爹娘风尘仆仆地来到泷阳城,可不是为了玩耍。
“这会儿已经正午了,咱们先到客栈用膳,再去孟家登门拜访吧。”孙可全对妻女说道。
“嗯。”孙琬若点了点头。
一想到等会儿就要见到将近十年不见的表舅,她的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能够见到当年相当疼爱她的表舅,她当然高兴,可问题是,这回他们并非应邀前来作客,而是来投靠的。
她家原本在常州世代经营茶庄,家境富裕,可自从祖父去世后,茶庄在没有经商天分的爹手中便逐渐亏损,再加上爹又误交损友,染上了赌瘾,一夜输掉数百两银子是常有的事。
在茶庄经营不善,爹又一再赌输的情况下,孙家很快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直到上个月底,茶庄终于撑不下去宣告倒闭,就连家中奴仆的工资也都快发不出来了,爹才终于痛定思痛地戒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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