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瞪着他,依然努力想扯断那条绳索,连牙齿也用上了。
兰修看她还不死心,再劝道:「躺下吧!」
见她仍旧不听劝,他不禁自嘴边逸出一声叹息。
「我说躺下。」
下一刻,兰修握住她肩膀,将她按倒在床上,冰丽措手不及的躺平,然后,就见他也躺了下来。他侧着脸看她,那张脸庞俊秀到没有一丝瑕疵,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枕上、肩上,蕴含着令人脸红心跳的风情。
她看得入迷了。像这样和男人躺在床上不是第一次,但是……她是第一次感到脸红、第一次心怦怦地跳着,她觉得这张床榻变得好小,他的存在威陡地加大,占据了她心房一处。
「冰丽,你让我很快乐,谢谢你。」他嗓音有点沙哑地说,情绪难抑激动。
真的,他好久没有那么痛快的大笑了,母妃总要他低调行事,别流露真性情,不知不觉间,他习惯用微笑来伪装自己、保护自己,忘了该怎么真心的笑。
「快乐?」冰丽纳闷的看着他。他是指看她被他耍了骗了,令他很快乐吗?但他又说谢谢她,搞什么鬼啊,她不懂。
更令她搞不懂的是……
「为什么府里的人都不知道我昨晚进画室偷画?」她真的很疑惑。
兰修微笑,望着她一脸怜爱地道:「还用问,你是我的爱妾,我自是不能说出去,让别入对你指指点点了。」
冰丽冷睨着他。又是「爱妾」,他分明是想独乐乐的要着她玩吧!
「放心,冰丽,我不会伤害你的。」看到她投来的冷眼,兰修突然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希望她太防备自己。
她一脸迷惘的眯起美眸。怎么感觉这句话他说得很真心……他会在她面前表露真心吗?
「好了,睡觉吧。」再这么被她迷蒙的眼看下去还得了。
他替她拉过棉被盖上,再盖上自己的,两人各有一条棉被,互不侵犯。
冰丽因兰修帮她盖了棉被,身子暖呼呼的而回过了神,却马上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他们真的只是纯睡觉?
兰修看她还睁着眼,摸得出她那点心思,他戏谵的笑道:「你不睡的话,我可会担心你会在半夜暗杀我的。」
她冷冷扯出一抹笑,「我才不杀你这种卑鄙阴险、狡猾诡诈的小人,免得脏了我的刀!」
「你就只会这两句吗?」他心平气和的反问。
冰丽一愣,又努力挤出骂人的词汇来。「你笑里藏刀、表里不一、诡计多端、老奸巨猾……你、你这只臭狐狸!」
连臭狐狸都用上了。兰修扬高的唇角微颤,一副快憋不住笑的模样,「爱妾,你真了解我,我很感动。」
她深呼吸,要自己保持冷静,别气晕过去了。
他最终没有大笑,只盯着她那双因疲劳而蒙胧的眼道:「你昨晚一定没阖眼,很累吧,早点睡。」他不跟她玩了。
这句话一出,冰丽不禁露出困惑的眼神。
难道他从刚刚就一直催她睡觉,是希望她尽早休息?
冰丽脑海中才闪过这念头,兰修已伸手点下她的睡穴,在闭上眼前,她看见他噙着笑,异常温柔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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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修会对她温柔?那肯定是假象!
冰丽被软禁在湛王府里已经五天了,兰修每天都会审问她,用尽伎俩逼她开口供出幕后主使人,所以她很清楚他斯文的皮相下,有多可恶狡猾。
偏偏只有她看得到他的真面目,他在下人面前的形象只有……「文雅神圣」四个字可形容,不容他人亵渎,常让她气到快内伤。
夜里和她同床共枕却没有侵犯她,大概是兰修最君子的地方了,但她受不了这样日夜被君守的日子,就算兰修给她锦衣玉食,她仍觉得自己有如住在监牢里想要脱逃。
而且她非逃走不可——本该留在府里协助她偷画的怡红不见了,不知是知道她被远了,存心想将她丢着自生自灭,还是回去禀报谷爷她的不是。
她无能偷画,好歹也要逃出这里,回去向谷爷请罪,也许谷爷会看在她没有泄露秘密的分上饶她和弟弟一命。
今日凌琼一有事向兰修禀报,留冰丽一人在房内,自己离开,她便咐吩贝儿退蠢移下不必服侍,趁机在寝房里搜索着大大小小的柜子,看能不能找到武器。她找了许久,发现一个小锦盒,里头装了把装饰用的精巧匕首,是小巧了点,但足够做威吓用了。
接着,她等待时机,在贝儿单独进房时,从背后用匕首架上贝儿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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