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重新开堂。新县令?上京?杜虎的话震得绽梅脑子嗡嗡作响。
“小少爷,李大人是哪一日来的,你记得吗?”
“我想想喔。”杜虎扳了扳手指,说道。“两天前。”今天是第三日。
仅余两日……就剩两日……绽梅真想立时冲去县衙找李玄玉,问他被摘官是何故?此次入京为何事?他又为何不对她言明?
她有许多问题想问他,但他特地来了杜家,却没与她相见,想必是为免她忧心,刻意不让她知晓的吧?仔细想想,她那天的确是从一大清早,便被杜大娘唤去做些平时不须做的杂事……
“绽梅。”杜虎的小手忽地牵住她,仰高小脸,忧心忡忡地问:“你说……李大人会不会有事?咱们要不要搬家?”
“不会的,大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绽梅握紧了杜虎的手,望着杜虎手里拿着农书,想到自己怀里藏的司南佩,嘴上虽这么说,实则心烦意乱,忧思重重。
“绽梅,那咱们今日别去学堂,去衙里找李大人好不好?我不想他走,我舍不得他走,我不要他走!不如,咱们找李大人一同搬家去?”杜虎眼眶一红,小脸一皱,像是又要哭了。
“小少爷,李大人怎么可能与我们一同搬家呢?李大人要入京,那是上头的命令,没办法违抗的。再者,李大人不让我们知晓这事儿,一定是因为不想我们担心,新县令要来,此时衙内一定忙得很,我们突然跑去了,只是更让大人放心不下而已。”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大人被抓走吗?呜呜,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啦!”哇地一声,杜虎憋了几日的委屈通通爆发出来。
孩子的情感这么直接强烈,杜虎暴哭,绽梅眼眶也跟着发痛。
其实,她又哪里舍得李玄玉?
他处处为她着想,处处为杜大娘与杜虎着想,只是令她心头更加难过,可是,她不愿为李玄玉添麻烦,不愿他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还要为她担心。
别哭,她不要哭,她不是孩子,这时候会哭能顶什么用?想想办法,一定有什么办法……
“小少爷,我们走吧。”思索了片刻,绽梅拿出手巾为杜虎拭泪,伸手摸了摸杜虎发心。
“去哪儿啊?”杜虎不解地昂首问他。
“去学堂打你的先生。”
“啊?”杜虎一愣。“做啥要找先生?”
“我也不知道先生帮不帮得上忙,但先生读的书多,他或许有法子?总之,咱们就先问问,先问了再作打算。”绽梅没有读过书,她不知道踫上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但她可以问人,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好啊,那我们快走吧。”事不宜迟,杜虎拉着绽梅的手便向前行。他们两人一路向学堂行去,不多久,却被学堂先生像送瘟神一般的送出来。
“绽梅姑娘,不是我不愿帮你,我也敬李大人高风亮节,一身傲骨,可是,咱们现下连李大人被安了啥罪都不晓得,就算要写状子告御状也没办法。再者,若要找人讲情,咱没那么多钱财珠宝好使便罢,也没认识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大官或是豪绅,这……你要我如何相帮?”年约三旬的学堂夫子宋贤叹了口气,对着绽梅与杜虎如此说道。
“先生,您是说,若是李大人当真被论罪判刑,告御状或是找人讲情是个法子吗?”绽梅认真问道。
“这、欸,绽梅姑娘,你莫要冲动,万别如此想。”见姑娘真当了一回事,宋贤连忙解释补充。
“咱们百姓人微言轻,要告御状或是请权贵相助本是难如登天,况且咱们也不知李大人究竟是得罪了谁,贸然行事恐怕也是不妥,不如几日后,待广顺行之案重审判下,你再静观其变,好好思考该如何行止。”
“夫子,你没有听懂吗?等到那时候就已经来不及,李大人就已经被抓走啦!”杜虎听不出夫子话中的委婉推托之意,沉不住气,率先发难。
“小少爷,别对先生无礼。”绽梅握紧了杜虎的手,向他缓缓摇头。
杜虎不悦地别过脸,哼了一声。他很尊敬夫子,但他更喜爱李大人呀!
绽梅心中一阵忖度思量,只觉宋贤说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
她认识的权贵人物仅有当初的唐家老爷、小姐,还有姑爷周万里,这三人眼下都是不会帮李玄玉的了,而御史大人尹大人又已辞官……
念及御史大人,绽梅忽又想起,中秋那日,御史大人曾言,霁阳县治理有成,李玄玉应当邀功以求晋升,然,如今邀功不成,将功抵罪成吗?御史大人还说,有人因著作有功或是进贡有功从县令升为郡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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