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的仓卒始料未及,她没什么准备就来了,要说不怪他俩绝对是骗人的,她花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稍微适应这个步调缓慢,什么都要自己来的环境。
还好她韧性够,凡事都向光明面看,不自怨自艾,努”在动乱的年代里求生存,当是一场意外的南宋之旅。
自我安慰,这也算是一种亲身体验的实验吧!
“看来我给你的活太轻松了,你才能无事一身轻的找人闲磕牙。”对方的笑让人好火大,像在嘲笑他的庸碌无方,看着那张宛若女子的秀逸清颜,向来八风吹不动的牟静言眸心眯了又眯,锐利由眸中射出,直透他亲口留下的账房。
出尔反尔不是他的作风,可是对方说中他心坎,他确实需要一个懂帐的人手,而且没有任何背景、没有靠山,干净得如一张白纸般,能为他所用。
那双正直、明澈的瞳眸是自己留下他的主因,因为他是块诚实无欺的璞玉。
只是……
思绪飘至那日落湖的狼狈样。
他们同是男子,自己打着赤膊等发干关这小子啥事,他竟一脸难为情地转开头,说看了他的“裸体”会脸红心跳、想入非非,恶羊扑虎的对他上下其手。
他以为对方生性轻桃,故作风趣地想博君一笑,没想到自己抬眸一瞧,这小子不仅面红如霞,连耳根都红似朝阳,艳色无边地渲染出三分春色。
莫名地,他喉头一紧竟说不出话来,顿感脸上有阵热气散出。
夏弄潮真的在“垂涎”他,他看自己的眼神令人很想宰了他。
“老板……不,爷儿,领一份薪晌干一份活,你不能因我能力太强而心生微词,不然你把同样的事交给别人做,看他们能不能达到你的要求?”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分明看她不顺眼,故意找碴。
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她不过一时不小心意淫他一下,没必要把她当成会飞的害虫,左右开弓一挥手,先打趴她再说。
“狡言善辩。”他一哼。
很无辜的夏弄潮不知自己此时的神情有多动入,还火上添油的眨动霄霄云捷,顿时清灵出尘、翩然若仙。“我说的是实话,哪需狡辩。”
“你……”牟静言话到舌尖便打住。明明是男儿身,为何自己有种错觉,他比女子还娇艳几分?
“爷儿,这里有笔开销对不上,你来解说解说,好让我明白,这笔银子花到哪去,可别说我顺手给污了。”她不想白背黑锅,当了他人的替死鬼。
“由我解说?”他挑起眉,唇畔冷扬。
谁是尊、谁是卑,这小子好大的胆子。
尊卑观念薄弱的夏弄潮晓得他不太痛快,却不晓得自己又哪里惹他不快,照样不知死活地说。“我问过很多人,但没人敢说,全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好像怕谁会找他们算账似的,所以我只好来问你。”要不然她宁可把时间花在寻人上,省得自找苦吃。
“畏畏缩缩……”牟静言先看了新账房一眼,随即眼神像是被针扎了下般缩撞,避看清亮水眸。“拿来我瞧一瞧。”
没察觉他的不对劲,她笑意满盈地挂在脸庞。“凝香园是什么地方,是爷儿寻欢作乐的销魂窟吗?华阳夫人是你的老相好吧!赠金佳人挥洒万两,郎情妾意千古佳话……”
好不容易才融入古代生活的夏弄潮挤眉弄眼,完全把脑海中的古人形象实体化,想象出无比涛桅的风花雪月。
毕竟大宋年间,重文轻武,许多名妓善诗词歌赋,精通音律,多少人干金一抑,醉卧美人膝。
秦淮河畔烟花地,灯红酒绿,红袖添香不正是最好写照?
“住口,你当我是什么人?!”这只小虫子、这只小虫子……真该捏死他。
乍听一声高吼,再瞧见微微变形的俊逸五官,她识相地把声音降低,“我说错什么了?你的脸歪了一边。”
他脸歪……牟静言胸口的火苗窜到眼底。“你进青柳山庄前没先打听清楚庄里有几个主子吗?”
“这个……”要她老实讲吗?
其实她一无所知,全凭着一股冲动,想先来旁敲侧击,看看她要找的人是不是在这里,聘不聘用倒在其次,反正总有办法混进来。
他会雇用她,她也很意外,虽非有心,但她害他落水是事实。她以为有了不怎么美好的开始,应该是希望渺茫,没想到正要打退堂鼓对却峰回路转。
她猜他肯定是撞伤脑子才举动反常,明明一副被她气得脑充血的模样,却又咬牙切击的收回前言,留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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