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突地拉起方舶帆,颜诺牵扯嘴角,拉出没有笑意的弧度冲在场一对情侣点头示意,意欲拉人离开。不料方舶帆顺着他的力道就势一带,便倾身倒向早已准备好的宽阔怀中。
“既然来了,不如多玩会儿。”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颜诺一颤。
“啍!”不屑地移开眼,颜诺挣开怀在腰间的铁臂,俊颜因怒气而炽热。环视场中一张张近乎疯狂的面孔,以及黑暗处闪烁的寻找猎物的侵略目光,他脸色更沉。
“阿帆,你干什么?”突然撞进一个硬硬的胸膛,颜诺头晕眼光之余,只能无奈低叫。
“我喜欢你。”在他耳边轻道,方舶帆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四个月了,压抑了四个月,终于又拥住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教授了。当初负气离开,只因他的话太过伤人;反复思量,终于明白自己是真的爱上这个视他为雏鸟的细心教授。似乎没有缘由,就那么爱上了。所以,总是忍不住地想亲近他,想拥他入怀。每每无意识地来到他家前,只为看他一眼,让自己思念得不至于太难受。
为了能与他站在同一地平线,毕业短短两个月,不仅他前期设计的保全程序通过修正测试,工作业绩更是令上司笑眯了眼。今晚让他来这酒吧,只想告诉他,他并不是他口中的雏鸟,他会长大,他会自己飞翔,他也能自己飞翔,而且,他更能够……爱他。
“我爱你。”
“我并不经常来这家酒吧。你可以放心。”坐在公园的秋千上,方舶帆轻轻晃动缆线道。在颜诺万分的坚持下,四人离开声色嘈杂的倾吧,来到夜风习习的公园。夏行雷与何棋逗留不到三分钟就离开,如今公园的秋千场上只剩他们两人。
“你长大了。”仔细端详他,颜诺突道。几个月没见,这孩子真的成熟不少,就好似树尖青葱的芒果随着季节的来临变得金黄诱人。不过短短二个月,比起在校园时的日子,这孩子的确稳重许多,青涩的感觉仍虽存在,却已消淡不少,不冲动,不卤莽,有责任心。
“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和你站在同一地平线上了?”忽地将秋千拉近他,方舶帆问得认真。
颜诺并不明白他此问何意。
“四个月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悠悠的叹气,他黯然,“你说我对你的爱不是爱,只是感激,是小鸟睁开眼后将第一眼看到的认作妈妈,是这个意思吧。可是,我当时也说了,我不是小鸟,也不会随便找人亲近。喜欢你,爱你,因为你就是你,不是别人。知道吗,阿诺?”
“你,你不可这么叫我。”僵硬开口,颜诺为他的亲呢不安。
“不叫阿诺,那叫什么,教授?我可不干。”毫不犹豫,方舶帆一口拒绝。“那天,我问你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好不好,你说好。你说要我有责任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也做到了。你可以大声的对那个老太太教授说爱我,为什么你就是不愿亲口对我说……”
“别说了。”打断他欲脱口的质问,颜诺站起。“很晚了,回家吧!”
“你在怕?”清亮的月光加上刺眼的路灯,将颜诺的背影拉长。无奈背对着方舶帆,让他看不清颜诺的表情。“怕社会不容,怕世俗的闲言闲语?”
回答他的是僵硬的身形,以及紧握的双拳。
“爱上男人并不犯法。我那个上司就不太顾忌他人的眼光,真羡慕他。”叹道,他低喃,“如果你也能主动靠在我怀里就好。唉……阿诺,四个月前我说过,我爱你。今天也一样。我不再是学生,也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吗?”
“不。”慢慢转身,颜诺吐出一个字。高瘦的身形在月光的映射下覆上方舶帆,形成一方阴影,掩住颜诺的情绪。
“还是不行吗?”皱紧浓眉,他喟然。
“我不在乎世俗的闲言闲语,我也知道同性相恋并不犯法。我还知道,世界不同地域在同一空间或同一时间内,曾不约而同的存在过同性恋。生物学家对此也没有合理的解释。我甚至知道在西半球的某些国家,同性恋可以结婚,享受异性夫妻的一切权利。”他轻笑,“你真的长大了,阿帆。”
“你的意思……”倏地抬头,他害怕自己听到的不是事实。双手紧张地捏着衣角,犹如等待法官宣判的囚犯。
“拒绝你是因为怕引诱你。似乎最后还是没什么效果。”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颜诺仰首。“你引我到酒吧,是想让我看看那些世人眼中所谓的同性恋,看看他们混乱的夜生活;同时也让我知道,世界也有如同你上司那一类的人,他们和正常人一样生活,让我明白你和他们是不同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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