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官爷熟门熟路帮着卖豆腐又替着收钱找钱的模样,易远只觉一口气在胸口堵上了,万般的不是滋味,偏生旁边的人还在嚼舌根。
「瞧瞧,这还不是对雷姑娘有意思吗?都帮着做起生意来了。」
「唉,那她要是真嫁了,该不会也跟着秋捕头一块儿去岳州吧?」
「那是当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我看到时咱们要再想吃雷家的豆腐,那就得大老远到岳州去吃了。」
「她若嫁了,那就不叫雷家豆腐,而要改叫秋家豆腐了。」
「那她还是选杀猪的张力好了,这样近一些。」
「呿!听你的咧!要我就选明少,做布庄少奶奶多好。」
「哈,最好是轮得到三娘你选咧——」
听着同桌人的笑声,他面无表情的将最后一口豆浆喝完。
就在这时,冬冬同客栈厨子各自搬了十板豆腐出来,谁知厨子跨门槛时,一不小心踢了脚,整个人就往前扑,眼睁睁看着那十板豆腐飞腾上了天——
「唉呀!」
「小心!」
店门前大伙儿惊呼出声,可下一瞬,只瞧两个男人,一个箭步上前,两人四手闪电般接下了那飞上了天的十板豆腐。
当他俩站定,四只手端着的木板上头的板豆腐,虽然兀自晃动不休,却全都完好无缺的待着。
两个男人不是别人,一是秋捕头,一是易家少爷,两人一左一右站门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
「好啊!好功夫!」
不知谁,猛地惊醒过来,喊了一声,大声鼓掌,众人尽皆跟着叫好,一块儿拍起手来。
「好厉害,还是秋捕头技高一筹啊。」
「可易少爷身手也不赖。」
「差了两板豆腐啊。」
「给你一板,你接得住嘛你?他是少爷,哪能像秋捕头可是靠武吃饭的,这能比吗?」
听着那在掌声中夹杂的耳语,易远看着对方手上抢救下来的六板豆腐,心中涌现小小不爽,不过他可没傻得表现出来,只微笑道:「秋捕头身手真俊。」
「易少您也不差。」秋捕头瞧着他说:「秋某还不知易少有如此高明功夫。」
「差了。」他将手上的四板豆腐拿到客栈的板车上,笑着说:「差多了,我师父功夫差,又没教好,我这当徒儿的功夫自然是差多了。」
秋捕头只当他是客气,跟在他身后把手中的六板豆腐放上车。
没注意前面那两男人,冬冬一出门槛就放下手上的十板豆腐,忙问候那站在一旁,惊魂未定的客栈大厨。
「周叔,你还好吧?」
「没事没事。」老周抚着心口,道:「多亏易少及时扶了我一把,要不可摔坏我这老骨头了。」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又上前来,把冬冬搁在桌上的那十板豆腐都搬上了车。
「谢谢易少,谢谢秋捕头。」老周快步跟上,在车旁弯腰连连道谢。
他俩都要他别谢了,老周才推着板车回客栈去。
见老周真的没事,冬冬松了口气,转回身就见那两个男人杵在她身后,她忙再道谢。
「谢谢,方才多亏你俩了。」
「甭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秋捕头微笑道。
这一句,不知怎,听得多塞耳。
易远瞅着身旁那家伙,再瞧着跟前那冲着秋捕头面露感激、粉唇轻扬的冬冬,骨子里那臭脾气突地又冒了出来,张扬坏心的说。
「你真要谢,这顿早点就别算我钱了。」
此话一出,每个人都猛地转过头朝他看来。
啥?这易家多有钱,还缺顿早点吗?
再说哪有人随手帮个忙还主动厚着脸皮讨谢礼的?冬冬更是微微一愣,不知他搞什么鬼,这家伙平常没那么小气的,虽然那夜同他玩笑说要算钱,可这些年他来找她时,时不时就会提着些鸡鸭鱼肉的过来,偏生今儿个却故意要她请客了?
该不会,他还恼那夜输了她棋的事吧?
这男人,还真爱记仇哪。
冬冬好笑的瞧着那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也没多说啥,只道:「那是当然,今儿个两位爷的早点,都算冬冬的。」
易远听了,不客气的再道:「那就再来碗豆浆,三两肉包子、一个蛋饼。一会儿拿油纸帮我装二两豆干、二两卤豆皮,我好带回去吃。」
在场人全傻眼,旁边那秋捕头更是脸色一沉。
这易少也太小气了吧?
「好,马上来。」冬冬知他是故意,只觉好笑,她没同他争辩,就只瞧着旁边那秋捕头,问:「秋捕头呢,想吃些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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