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将她放在身边不是明智之举,可是他却又不会将她拱手让出去,好成为牵制他的筹码。
而有朝一日如果事成,他该将她置于怎样的位置上,一时之间他有些惑然了。
大雨过后,隔一日天便放了晴。
玉哲照例起了早在院子里散步,心中却在思量着如何才能找到借口继续进宫去看看。
小皇子的烧已经退了,太医也赞同了她提出的方子,以至于她一时也想不到再进宫去的理由,心中自然十分焦急。
东方离那边,虽然看起来她同他之间的关系趋于平和,可是那日他的步步追问她都看在眼中,深知他必然是有所怀疑。
酒后失仪那一日,听到他口中叫着“容儿”,她便已然猜出了大概内情。
当年封锁了后宫消息,说小皇子是林贵妃亲生,或许蒙蔽了一些外人,但以东方离那日的表现来看,他既是对容桢姐姐至今没有忘怀,孩子的事想必也十分清楚。
既是如此,他会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那个孩子?
来之前阿爹说安淮王有谋逆之心早不是什么秘密,皇帝是否会想到,拿容桢姐姐的孩子来阻止东方离想要谋反的步伐?
真若发展至那一步,小皇子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
而她,又该怎样做才能护得孩子的周全?
她这边正烦恼着,身后有丫鬟来报:“郡主,宫中来人了,宣旨说要您立刻进宫去。”
玉哲闻言一惊,本能地追问道:“是不是小皇子病情有变?”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
玉哲立刻转身大步朝前院奔去。
她有些讨厌中原皇朝里的规矩,见了人动不动就要伏地下跪,还要一口一声奴才地自称。
她来了这段日子,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以名字自称,佯装对宫中的规矩并不清楚。在她心中,可跪的除了天地,便只有爹娘。
尤其身前那一身金色龙袍的人,是她自幼便厌恶至极的一个人。
之前几次见他,她都注意力全都放在小皇子身上,一时倒忘了心中的那份厌恶,这一次,御书房内,连服侍的太监宫女都被遣了出去,不知眼前这老头,想对她使些什么把戏。
“玉哲见过皇上。”
虽不服气,可是却不得不顾全大局,终还是俯身跪了下去。
头顶传来听似温和的声音:“郡主不必多礼,平身吧。”
她便大方地起了身,低眉垂目站着。
皇帝笑了笑,问:“郡主可知朕找你来,所为何事?”
她要是知道并非是小皇子病情有变,一定会想个借口推脱。就说前日熬夜惹了风寒,卧床不起也行。
“玉哲不知。”
皇帝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眼前的人,无论身段与容貌都与当年的容妃有七成相似,将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就不知他那痴情的十六弟,还能强作冷淡到几时?
“幸得郡主提出的那一剂偏方,才让胤儿的病情得到了及时的遏制,朕今日招你进宫,自然是为了表达朕同贵妃娘娘对你的谢意。”
突然说这样场面的话,玉哲一时也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对玉哲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但能救得三皇子安全,亦是玉哲的荣幸。”
皇帝看着她滴水不漏的从容神情,深沉一笑,续道:“无论如何,朕都要给你些赏赐,你有什么请求,但说无妨。”
微功受禄,想来也非好事。
“皇上严重了,这都是玉哲的本分,况且主要功劳还在御医,是他开的方子功效显著,三皇子才能好得这么快。”
皇帝自椅子上站了起来,负手走至她近前。
她小心地后退了一小步。
“说到本分,这话也没有错。”顿了一下,皇帝才又道:“不如,朕就赐你一个可以随时随意进宫探望胤儿的特许,郡主以为如何?”
玉哲愕然睁大眼睛,幸好她低着头,皇帝才没有看见她的失态。
“玉哲不懂皇上的意思。”
皇帝阴沉一笑。这个时候,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都已无关紧要,他今日找了她来,为的就是要同她摊牌。
之前在围场,她的突兀出手已让他生出了怀疑的心思。这一回胤儿患病,她所表现出来的焦惶与关心,怎么看也不仅仅是臣下对主子那么简单。更何况她一个外族郡主,根本与皇室中的人八竿子打不着。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她在来京之前就已经知道个中内情。既然如此,为防被东方离抢先一步收拢了她的心,他必须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同她将利害关系交代清楚,好让她坚定立场,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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