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对自己好的人,却用一双温和的眼眸注视着所看到的一切,将最冷漠的一面对着自己。
长至现今的年岁,她见惯了自私自利的人,看多了贪得无厌嘴脸,人都是有欲望的,再纯善的一颗心,也摆脱不了为人的劣根性。
所以她讨厌冬离那双太过淡漠无情的眼眸,更无法理解为何会有人能对自己无情,即使死也不会为自己感到害怕或悲伤。
这样的一个人,一颗冷漠的心,却让她感到些许颤动,心莫名地感到一丝钝痛,所以见到受伤的冬离时,便忍不住怒火上扬,发泄心底因他而起的闷痛。
一瞬间冬离眼中掠过无数复杂的情绪,他……真的不该接近她,她将他心底的事看得太过清楚。
像她这般年纪未经风霜,未解事故的小姑娘,如何能理解他心中的想法,她看得越清楚,便会越困惑。
人是经不住引诱的,人有着无尽的好奇心,所以有了困惑她便会想去了解,一如现在这般,她问得直接,不加掩饰,但是他……
不会回答。
他不是楚君辞该接触的人,他们本该毫无瓜葛,即使相遇也不该像现在这般相对交谈,他注定是孤身一人。
“冬离道长不回答我的话吗?”半晌都未听见冬离的回话,楚君辞扬眉冷声道。
冬离骤然抬头,盯着楚君辞冷傲的眼神,“楚姑娘,我是名修道者,请你莫忘了你的身份。”声音仍温和,言词却令楚君辞脸色霎时一变。
被冬夜冻得发红的脸颊立时失了血色,楚君辞目光如炬地瞪视着面无表情的冬离,“你想说什么?”
“我是道者,无心无情。”他将话再讲清两分。
“哈,那又如何?”楚君辞笑着反问,披风下的双手死死地绞在一起,指节握得发白。
冬离皱了下眉,“楚姑娘的心意在下心领了。”一句话,将她拒之于心门之外。
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不应有交集,也不该有交集。
接近他,只会毁了楚君辞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啊!冬离眼中闪过一抹寥落。
楚君辞加深了唇边的冷笑,目泛寒光,“既然道长不愿说,我也不强人所难,只不过……”掀了掀唇角,继续道:“我的性命自有我做主,在此也多谢冬离道长的关心了,你的心意我也心领了。”
我的性命自有我做主!她说得何其骄傲、自负,真是……年轻的不懂挫折的小姑娘。
冬离心头微动,瞬间的波动过后,又归于平静,“楚姑娘,请勿让楚宗主等人担忧。”
眼中闪过抹精光,楚君辞倔强地扬起下颌,“冬离道长,虽然我将生门设在铸剑房,但……我没说我的人便会乖乖地呆在铸剑房呀!”
冬离微愣,怔怔地看着楚君辞。
楚君辞狡黠地弯起唇角,黑眸晶亮有神,“我还要长长久久地活下去,怎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冬离看清她眼中小小的算计,从一开始,楚君辞的目的便很清楚,她想要了解他心底的那个秘密,她在用行动告诉他,她懂得珍惜自己,让关心她的人安心,而不是一个对自己的生死都无所谓的人。
明明倔强得像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犀利的一双眼眸呢?
“冬离道长,人生在世,就算不为他人,也要为自己而努力地活下去。”楚君辞正色道,“这个道理相信道长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才是,恕我失礼了。”言毕,楚君辞旋身而去。
寒风吹过,卷着冬夜的无尽寒意吹得楚君辞的披风下摆在空中飘动。
总管与护院等人向冬离轻点了下头,追上楚君辞的脚步。
站在原地看着楚君辞等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冬离动了动冻得冰冷的手指,一点点,慢慢地握紧手中的拂尘。
寂寥,如上涨的潮水般浸上冬离的灰眸。
不管为谁,为何而活,他都找不到一个自己应该活下去的理由。楚君辞睁开眼眸,入目是看了两百年再熟悉不过的淡蓝色床帷。
泪水无声地由眼角落下,打在毫无温度的床铺上,晕出一个暗色的圆点。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久的梦,醒来发现那个梦竟是那么悲伤,即使醒来也难忘梦中产生的那股椎心的悲伤。
眼中还可以看到冬夜里的楚府,铸剑房前那个修长挺直的白色身影,单单是看在眼中便觉得寒冷与孤寂,那时发生的一切在脑中回放,最后定在冬离笔直的身影上。
当时她甩袖离开后,走到半途,不知何故竟又折返了回去,总管等人以为她要回铸剑房铸剑,便没有再跟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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