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底涌起的话语,未曾经过思考,楚君辞心头微动,想要抓住此刻的这缕思绪,可是终不能握住。
方才涌起的一切,在眨眼间消失在心头,不留痕迹,如被人控制了思绪一般,楚君辞脑中闪过片刻的空白,刚刚思考的一切瞬间归于——无。
清醒地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可即使再用力地想,也于事无补,忘了,便不可能会想起来。
苦涩的笑意漫上唇角,楚君辞对冬离抱歉一笑,“让道长见笑,我忘记了要讲的话。”
与她泛着涩意的眼对视,冬离轻声道:“楚姑娘喝过孟婆汤?”
“只有要过桥的人才能喝到那碗汤,据说……我的记忆是被人封印了。”她的记忆,被一个人锁住了。
冬离似怔了下,立在雪地里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并不是很清楚……”抬手压下被北风吹起的发,楚君辞淡淡地笑着,“是个很短且无趣的故事,道长若有兴趣,我倒不介意讲出来。”
“回去再讲吧。”冬离转过身,让楚君辞先行。
压住不断乱舞的发角,楚君辞淡淡地一笑,举步走向来时路。
这一次冬离走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一步之遥。
宽大的白色道袍被风吹得飞扬而起,冬离精瘦的身形并不粗壮,但走在楚君辞身后仍然挡去了由身后而来的阵阵狂风。
发角依然在飞舞,但楚君辞身后并未感到本应有的刺骨寒风。冬离与楚君辞回到小院时,院内厅门前站了一个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只鬼。
小前厅内的童鬼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怀里犹抱着小狐狸不肯放手,而被抱着的小狐狸,则瞪着一双金烁烁的狐眼看着厅外来意不明的鬼。
兽类都有着天生的直觉,从这只鬼出现在小院内,小狐狸便感觉到他身上所夹带的森森鬼气。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谁知道这只鬼是来干吗的,虽然它不大喜欢抱着它的小鬼头,但如果他在它手里出了事,那不是有损它的颜面?
是以,小狐狸始终用一双警戒的眼瞪着门外的鬼,它瞪了多久,那鬼便与它互瞪了多久,显见门外的鬼觉得门里的小狐狸好像还挺好玩的。
看到回来的冬离与楚君辞,小狐狸收回瞪视的目光,用鼻子不屑地哼出一声,心里嘀咕了句,死老鬼,和它一只狐狸比瞪眼,真是一丁点鬼品都没有。
窥见小狐狸眼中浓浓的保护的神色,楚君辞微微笑了下。
冬离对站在厅外一身黑衣的男鬼轻点了下头,默然地从他身边走过,进到厅里拎起小狐狸,随后消失踪影。
“我倒不知你现在还有兴趣收留牛鼻子道士!”黑衣男子墨色的眼瞳闪了闪,戏谑地道。
“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风将尊贵的冥主殿下吹了来。”楚君辞拿起桌上的茶壶,缓缓地倒上一杯茶水。
水入茶杯,窜起阵阵缥缈的雾气,楚君辞轻轻地将杯放到已然落座的男子面前。
“风大雪狂,我体谅你恐怕行动不便,有心来接里面的小鬼头回去。”藏云笑笑地道,手指伸向旁边熟睡的童鬼,却未真的碰到人,便又将手收了回来。
楚君辞眼中闪过丝诧异,她认识这位喜欢戴着面具说话的冥主早已不是一两天,藏云看似没有什么冥界之主的驾子,但天生骨子里的傲然他半分不少。
试想一个君王会去体谅臣子的心情或是了解臣子的需要吗?
不会。
既然如此,那他堂堂一个冥主又怎会去体谅她这万千鬼众中的区区一个?
更何况从前这样的情况可不曾发生过,而她也不信藏云一下转了性子。
事出必有因,不过想来这个因未必在她身上,她自认没有那个分量。
藏云不愿讲,楚君辞也无意多作询问,不管怎样讲他们都是身份有别,藏云要做的事,岂是渺小如她者可以过问的?
“多谢吾主体谅,我原打算今晚带他回去的。”楚君辞轻抚着身旁童鬼柔软的发,百年来她心中的空白便是由这些来来去去的童鬼填满的。
抬手轻挥了两下,藏云支起手掌托着下巴,另一手抚着桌上的茶杯,“不急,现在我改主意了。”
“不知冥主改了什么主意?”抚着童鬼的手停下,楚君辞看向这个她从未看透过的冥主殿下。
“我决定多留他在你这里几日,过阵子再来领他回去。”径自说着,藏云黑眸中有着毫不掩饰的算计,唇角挑起一边,说不出的邪魅。
“冥主殿下有什么目的?”楚君辞也不客气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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