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师父暗道一声,两指一伸,金光骤闪,将朱伊蓉的白光给包围住。
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顿时穿透她的四肢百骸,叫她舒服得好想打哈欠。
是什么?
她好像回到了初生的时候,漂浮在圣母池里,以那慵懒的姿态漫无目的地沉睡了好几万年,吸收日月精华,尝尽天地灵气,渐渐成形。
她想,她会一直这样睡着。
虽然她的颜色由白变红,虽然她的花瓣一点点长大,虽然她的花蕊都探出花心,她的花根已经庞大地占据了大半的圣母池,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睁开眼,宁可永远这样沉睡着。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走到圣母池旁,伸手抚摸她,她极享受他温暖的抚摸,然后他柔声说——你该醒了。
于是她睁开眼睛。
“哥哥?”
咦?眨眼睛。
君彧骤然睁大眼,身旁的尹上善也张嘴说不出话来,手上的那张桃花图以翩然之姿妖冶落地。
眼睁睁地看着前一刻才断气的男子掀开眼,说了句话,吐了口气,爬了起来,然后还若无其事地拍拍屁股,眼睛儿闪闪发光地盯着自己看,任谁都会毛骨悚然,起一身鸡皮疙瘩。饶是君彧那般铁面,也不由吞了吞口水。
自小除去那人,便是哥哥待她最好。有一次生病,发了好几天的高烧,她几乎滴水未进,几个御医看了都摇着头说回天乏术。哥哥听说在很远的雪山上有一名神医,他所炼制的断魂续命丹可以救她,于是他快马加鞭不眠不休跑了三天三夜,他最钟爱的汗血宝马筋疲力尽吐血而死,终于从神医手上拿到断魂续命丹,但是哥哥也因为与神医大战了一场而卧床一个多月。
她病好之后,他躺在床上,大手温柔地将她的小手握住,另一只手将她的脑袋压在他的胸口上,一向坚毅的脸庞难得动容。
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想把前生所经历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可是……哥哥,唉,是哥哥啊。
“韩……韩大人?”尹上善试着唤了他一声。
哎?纤细的手指比着自己的鼻子,“我?”视线这才从君彧的脸上调到自己身上。只见自己一身官服,身材颀长而清瘦,她举起两手,虽然这两手精致秀美,但……着着实实是双男人的手……
“韩大人,你没事吧?”
“啊?”什么事?她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尹上善。
尹上善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被刺穿了个洞,洞口正汩汩地涌出鲜红的血液,一片血肉模糊。
“砰”的一声,她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
君彧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一手搭着他的脉,嘴角抽了抽。
“他又死了?”尹上善问道。
君彧摇了摇头,“他被吓昏了。”
……“韩正浩死而复生?”
“是啊,大妃,听御医说,那一剑是刺穿了他的心口,要是换成其他人,那早死了。可是韩大人居然活了回来,休养了两天,现在已经可以下床了。”那婢女瞅了瞅正在咀饮香茶的大妃,又道:“大妃,我看这不对劲。自从那昌德殿五月桃花开,我们这皇宫里可闹出不少的怪事。就说那宫女夏芒吧,跟韩大人一样死而复生,可第二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守皇城的士兵都说,根本没见到这模样的小宫女出门。一个小宫女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呢?前些天殿下还叫来虚和寺的老和尚来做法事,也不晓得是为了什么。”
大妃的身子猛地震了震。
“他不会发现我们……”
“不会的,大妃您放心吧。”那婢女冷冷一笑,“殿下自个儿心怀鬼胎,我们的咒术只不过是让他能够穿越到自己制造出的百鬼恶行梦里,他的精力会慢慢地被噩梦所吞噬,身体越变越差,总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梦境里。即便是那老秃驴发现了我们的咒术,除非殿下自己破除噩梦,否则不出一年,殿下必死无疑。”
“不出一年……”大妃叹了一口气,“我恨不得能立刻扶我儿登基。”恨不得祜泽能立时死在咒术之下。
“大妃千万不要着急。那位大人说了,古往今来能成大事者,处事必定要谨慎,言行必定要当心,我们可不能再像当年那样火烧东宫,世子没被烧死,您反而差点被先皇打到冷宫去,这可划不来。”
那婢女的话正说到大妃的痛处,大妃握了握拳头,“听他的便是。”
“砰”。
一本账册重重地甩到她的身上,她缩了缩脑袋,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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