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坐立不安,索性走到下山口,望着山下的小镇,等。
然后,初阳回来了,却没有看到小五。
他朝初阳身后的山路望了又望,以为她调皮故意躲了起来,可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人。
初阳道:“夫人在镇上遇到一个熟人,那熟人新开了间茶楼,夫人热心去帮忙,说要在山下住几天,等玩够了再回来,所以托我回来和阁主说一声。”
风荷举眼一眯,“她怎么发现你的?”凭初阳的功夫,她怎么可能发现他并托他传口信?
“属下听夫人和那位熟人聊得兴起,且听到她说要小住,属下就装作偶遇的样子现身,原想劝夫人一起回来,夫人却坚持非要住下,就托属下回来带口信儿。”
风荷举的声音开始发冷:“带口信的,镇上多的是清风阁的人,何须你亲自跑一趟?”
初阳“扑通”一声跪下,“属下考虑不周,请阁主赐罪。”
“带我去找她便是,何罪之有,起来。”无力地叹气,风荷举将手搭上初阳的肩,劝他起身。
可初阳仍跪着,一动不动,“阁主不赐罪,属下就不起。”
“初阳,你是在威胁我,还是想拖时间?”
眼见太阳落到了山后头,风荷举心里生起蠢蠢欲动的不安。
昨天晚上,小五翻来覆去老是睡不着,到了后半夜,她说是女人家的月事来了,去了趟茅房后回来就开始不停冒冷汗,她只说是正常的,只要抱紧她让她暖和起来就好。于是,一晚上,他都将她搂在怀里,她的汗一层一层的,湿了薄被湿了他的衣裳。天亮的时候,她说好多了,笑眯眯地吃了一大碗粥,还陪着他在院子里怪模怪样地舞了套拳,然后就羞答答地说要下山买些女人家的东西。
那个笨蛋,她又瞒了他些什么?
心下一急,他瞪着初阳道:“好,你想跪就继续跪,我自己下山。”
初阳立刻跳起来拦到他身前,“阁主,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
这时,久儿的声音传来——
“爹,爹,你看到娘没有?”快速奔来的小小子儿一头是汗,呼哧呼哧喘着气,“爹,今天一天都没看到娘,娘到哪儿去了?”
风荷举牵过久儿的手,“娘在山下遇到个朋友,说要在山下小住几日,你先回去,爹马上下山找她。”
久儿一听,眼泪马上滚下来,甩开他的手嚷:“你骗人!娘从来没有什么朋友!呜呜,我就知道,娘肯定是心口疼了,娘又要一个人躲起来。我要去找娘,我长大了,我再也不会让娘一个人躲起来疼,呜,娘,娘——娘——你出来——娘——”
听了久儿的话,风荷举只觉一个棰子砸下来,砸得胸口窒息的疼。
这个笨蛋,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疼了?还是说,已疼了好几天,强忍着没让他们发现,到了昨晚才知瞒不下去,所以编个理由下山?亏他还一天到晚叫她笨蛋,他竟比她还笨,竟然迟钝到什么也没发现!
“初阳,带我去找她!立刻!马上!”
从来没见过阁主如此阴鸷的眼神,初阳心下一颤,终于低头带路。
只是,他带的路不是下山,而是回到清风学院,七拐八绕,来到清风学院最偏远的厢房。
不敢看阁主的眼睛,初阳道:“夫人下山的时候,没走到一半,就晕倒了。于是,属下将她安置在了这里。”
风荷举的眼睛差点喷出火来,“这么久!为什么不早点向我汇报?为什么不把她送回清风阁?”
“这、这是夫人的意思。”
“很好!”
汹涌的怒气充斥在四肢百骸,风荷举要咬紧牙根才不至于将拳头招呼到初阳脸上。
尚未推门,就已听到剧烈的咳嗽,那样的声音似要把心肺都要咳出来,听得人心一阵阵发颤,而其中夹杂的呕吐声,更是让人觉得心在不断抽紧。
叫了一声“娘”,久儿就冲了过去,用力撞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风荷举心下一惊,立刻紧随其后,迈过门槛,却见久儿呆立在内室入口,忙走过去,探头一望,心痛如绞。
这个笨蛋,这个笨蛋,她到底要怎样让他心疼才会罢休?
颤着双脚走近一片狼藉的床褥,再颤着双手将那个满嘴是血的笨蛋搂在怀里,除了一迭声唤她的名儿,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减缓心口的痛。
“小五,小五,小五……”
身后,回过神的久儿,大喊一声“娘”就哭了起来。
小五虚弱地抬了抬手,想说话却使不出一点力气,看到久儿哭,看到风荷举心疼的表情,想安慰说自己没事,结果嘴一张,一口血又涌了上来,她拼命想将它咽回去,不料它却顺着鼻孔嘴角往外溢,一口气没上来,呛得又开始咳嗽,血,星星点点,喷到风荷举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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