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鸣(7)

2025-10-06 评论


这不是全捡来自个儿做了,当真是欠您的,当初小姐与二爷要走时,我就该跟他们一块走才是,留下来简直是自找罪受!」她咕哝。

她瞧天快黑,不久就晚膳了。

「姚大夫交代他三餐得正常,这一睡不就错过晚膳了吗?真是的,既然要睡也不上床去睡,这是让我再背他一回吗?」她喃喃道。

脑子忽然忆起那年在樱花下背他之后的事——

她在菊院外探头探脑。前日那家伙被人接走后,隔日便有人上勾栏院来道歉,说他家主子是自个儿偷上园子与她无关,这事是误会,要她别见怪。

她大人大量也不计较,收了那人送的一包杏花糖便算了,可小姐听说这事后,却十分好奇秦家老三是怎样的人。

小姐手上正在写一本有关秦家二爷秦藏竹的八卦文,而他病魔缠身的弟弟秦有菊也是挺戏剧性的人物,因此小姐让她过来探探,可有趣闻能写入书中?

小姐喜欢写作,立志做个扬名立万的大作家,自个儿奉命过来,自然得探个仔细,而她其实也很好奇,听说三爷自幼身子骨差,成天卧病在床,怎会自个儿跑出屋子,在樱花园子里病发无人照顾?

另外,她还听过一个诡异的传闻,许是照顾生病的主子太辛苦,近来在菊院伺候的下人陆续不明原因的死了。

这事也不知是真是假,令人匪夷所思。她走进菊院,这院落的规模比勾栏院大了好几倍,她走着都快迷路了,小脑袋东探西探想找个人「聊聊」,看能聊出什么八卦来。

院里人不少,却是个个忙碌,不是在煎药就是打扫环境。听说这位三爷非常爱干净,受不了一点灰尘,所以在这打扫的人力比其他院落都多。

见这些人皆埋头在工作上,她也不好打扰,只好自个儿瞎晃,晃着晃着,晃至一间特别僻静的屋前,见屋门是开的,也没多想就拉长脖子往里头探去——

「喂,你新来的吗?杵在这儿做什么,没见大伙都在忙?喏,三爷说要洗手,这盆水你端进去。」忽然不知从哪冒出的人塞了盆水给她,顺道推了她一把,将她推进屋里去。

屋里有两个人,一位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夫子,另一位她见过,就是今儿个她要打探的人,秦家老三秦有梅……有菊。

想起他骗她,她心头不由得起了闷气,不懂他骗她做什么,那时他都快病发身亡了,还有兴致耍着她玩?

听见有人进屋,秦有菊抬首朝门边望去,立即露出吃惊的表情,但很快又面无表情,好似根本不曾见过她。

他的态度让她更恼,自个儿虽算不上是他的救命恩人,好歹也没在乎男女授受不亲的咬牙背他,这样的牺牲不值他亲口道谢吗?

不道谢也无所谓,但这样冷漠的态度就有些过分了,莫非嫌她只是下人,还是跟着小姐过来依亲的人,因而瞧不起她吧?

既是如此,昨儿个又何必打发人来道歉,这一点意义也没有,为了不招人怨,她还是走的好。想到这里,她转身就要出屋子。

「小丫头,你端着水要上哪儿去?还不快过来让秦小子洗洗手,老夫要在他手腕上扎针了。」老夫子在她出去前叫住她。

她往手上瞧,倒忘了自个儿手中还有一盆水,只得板着脸走回来,不情不愿的将那盆水放在秦有菊面前。

忍不住地,她又瞥了他一眼,想确认他是不是真没认出她来?

可这一瞧,发现他的脸竟泛起可疑的绯红?是天气太热还是他又不舒服了?可看他脸虽红,那神情依然冷得很,完全不想和她说话的样子,她气堵,秦家人眼高于顶,没关系,她放下东西就走人。

「喂喂喂,你这小丫头怎么做事的,放下水盆就想走,要走也得先将秦小子的于洗净。」老夫子又拦人。

「帮他净手?这他不能自个儿来吗?」她伺候小姐这么多年,小姐也没娇贵到连净手这种小事都要她帮忙。

「我我自个儿可以的。」秦有菊终于发声,那耳根莫名其妙的也红了。

「你自个儿哪行,这药敷了半个时辰都干了,要洗干净,我才好继续扎针。」老夫子提醒他。

她这才瞧见他手上抹了层厚厚的药膏,自个儿清洗不容易,才需要人家帮忙,而且她还闻到一股臭昧由那团药膏传出来。

她晓得这位老夫子是谁了,不就是秦府有名的姚大夫,他曾是前朝御医,金栩国破后,秦家人便重金礼聘他为秦家老三治顽疾,听闻他擅长用针,不过在扎针前常有奇怪的动作,比方说敷上奇臭或奇香的药草,或者进到冰池里泡上好一会才开始医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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