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夹起针匣内的金针,运指如飞,十四根金针悉数扎入他的十二经脉与督、任二脉之中,掌心贴着他的心口,缓缓渡入内力,金针在他体内搭起天桥,依着金针渡厄的诀窍,催动他体内的真气绕转经脉,逆转的内息渐渐调顺……良久,她松开手,疲惫地倒在他身边,指尖留恋地抚在他的唇瓣上。
凉凉的唇被她抚暖了,他紧闭的眼角竟缓缓沁出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伸手拭去他的泪,轻声道:“从今往后,你不必再背负曾经的伤痛。”
疲惫的脸上泛出一抹微笑,那是令他心动的一朵笑靥——处逆境而不馁!“你若真的失去了记忆,我会天天陪伴在你的身边,终有一天,你会记得我是谁的……”
“他永远都不会记得你!也永远不会再看到你!”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水蚨笑吟吟地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正是贾人。
“你、你们……”情梦一惊,勉强撑坐起来,“你们想做什么?”
“叶公子已服下了忘情丹,你该做的也都做了,就不必再留在他身边了吧!”贾人嘿嘿地笑。
“这个男人是不属于你的,你要是早些明白这个道理,也就少吃一些苦头,我也少费一些周折。”
水蚨轻轻点出一指,情梦内力耗损,再也提不起力气去躲闪,穴道被封,她惊怒不已,“你二人竟是如此反复无常!只怪我几次心软,放过了你们这些口蜜腹剑的小人!”
“一个人要是被别人抓住了软肋,迟早都要栽跟头的。”贾人上前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宫主的软肋就是叶公子!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事,只可惜他一觉醒来,就会记不得你这个人了。”
情梦急喝一声:“不准伤他!”
“我们怎会伤害叶公子,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个吧!”水蚨冲门外喊道,“来呀!请情梦宫主上轿!”
一顶黑色小轿抬到门前,门帘一掀,水蚨挟起情梦走出房门,一把将她推入轿中,轿门帘垂下,壮丁抬起轿子飞快地往宅子外奔了出去。
他们要将她带去哪里?情梦坐在轿中,动也不能动,手心里满是冷汗。
忘情丹?不!这只是圈套!
有人在精心编织这一个接一个的圈套,令她一步步地陷了进去!轿子行了一段路,停下了。
轿门帘再度掀开,情梦往外一看,吃了一惊——他们竟将她带到了矗立街心的那座剑台前!
剑台底下竟有一道暗门,旋开暗门,她被推入了一间阴暗的密室里,暗门砰然阖上,里面的人是休想再打开这道门。
贾人在门外笑道:“这里是天城的禁区,没有人敢闯入这间密室,你就老老实实在里面待着吧!”
笑声渐去渐远。
四周突然变得很寂静,情梦一动不动地站着,一点一点地聚集内力冲开穴道。穴道虽冲开了,但她也惊心地发现密室的四面墙竟以精钢铸成,一旦被囚入这间密室,是再难出去了!心,顿时凉了半截!
极力稳住心神,她开始仔细打量这间密室。
密室里有一盏长明灯,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看到东墙一隅摆放着石模水匣、风箱炼炉、铁砧铁架,还有几块寒冰玄铁与烧火的木炭散落在地上。墙角留有门柱的凿痕,似乎曾有一扇门将这里分隔出一间铸剑房。
在摆放铸剑器具的木架后面,情梦看到了一扇小门,推开这扇虚掩的木门,隐藏在天城剑台底下的秘密终于显露出来!
门里头是一个小房间,摆着石榻、石橱、石灶……都是些简陋的石质器皿。
触手生凉的石案上搁着一面菱花镜、一支折断了的珠簪,石榻旁落着一只男人的布鞋,石橱里却是空空的,炉灶积了厚厚的灰尘。
此间的主人似乎早已不在了,房间闲置许久,石质器皿皆已蒙灰。
情梦绕过石案,在菱花镜的背面赫然看到一个血字——恨!
血淋淋的一个“恨”字涂在镜子背面,似有一种特殊的用意。她持起菱花镜翻来覆去地看,扳开镜框,终于发现秘藏在镜子里的玄机。
镜框夹层内一张泛黄的纸被她抽了出来,薄薄的纸张上以木炭勾勒出刚烈的字体,刚烈如男子的笔迹陈述的内容却分明是个女子的遗书!
那女子在临死前写下的遗书道明了她的死因和一份纠葛不清的情感。她说:她本是神匠剑心的衣钵传人,她叫干邪,取干将莫邪之名,欲穷毕生所学打造一把惊世骇俗的宝剑,完成神匠师父的遗愿。
但她打造的几把宝剑始终胜不过天巧手所制的兵刃,她挖空心思想出了一个办法——杀了天巧手,掳来他的大弟子囚于这间密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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