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啊!光是把他生下来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还想要我怎样啊。更何况我才只有二十八岁呀,给你做了这些年的黄脸婆,难道在离婚之后你还妄想让我帮你养儿子吗?”
“儿子又不是我一个的!难道你就不该抚养吗?”用鼻子哼了一声,男子针锋相对,“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看你才是想离了婚,立刻去倒贴那个小白脸吧!”
“够了!”法官终于忍无可忍地喝止住眼前的闹剧,“这里是法庭。不是让你们吵架的地方!”
真是的。自从担任法官的职务后,常常见到离婚的父母为了争抢孩子而闹得不可开交,像这样明明都有条件却互相推脱,谁也不愿意承担责任的倒真不多见。而且,竟然还当着小孩子的面。法官同情地望向不远处坐在长条椅子上,显得特别安静的少年。
“我,可以自己一个人住的。”
在那么狰狞而丑陋的喧闹中,仿佛闹剧上演的时间段里。只有十岁的少年,轻轻的一句话,就让一切安静了下来。
“如果害怕因为这样而承担责任,就把监护人写上爷爷的名字好了。”少年扬着唇角,带着一抹看似懒洋洋的,却是在睥睨着谁的轻笑。
“怎么可以这样呢……”半晌后,那个扮演着母亲角色的女人才支吾地说道:“你还那么小……”
“是啊,还是让妈妈照顾你比较稳妥。”男人不失时机地插话。
“这是什么意思?”女人则立刻勃然大怒。
冷眼观望这对失败的父母,双手搁置膝头的少年只是想着,如果可以借此摆脱每天吵闹永远休止的所谓的家,他即便独自一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损失。
西装笔挺的男子和眉目精致的女人分别从两个门退出法庭。他们都有嘱咐自己的律师给那小小的少年一张金卡。
“想要什么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好了。”
父亲笑了笑,冷淡疏离的样子,钻进了他自己的房车。
“妈妈和那种男人可不一样,妈妈是没有办法才离开你的呀。”母亲用红艳的唇瓣亲亲少年的脸颊,“我会叫阿姨去帮你做饭的。”然后,施施然地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色加长车。
夏日的阳光特别刺目。
抬起头,湛蓝的天空扎眼一般的刺痛,阳光过于耀眼,眼泪就无法顺利流出。
望着什么也抓不住的双手,少年想,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一个人了。
渴望着能够快一点长大。
不依靠任何人,彻底的独立,然后寻找到一样“绝对不会再轻易失去”的东西……
“绝对不会失去的东西?”
听到少年憧憬的说法,站在栏上与他一起眺望山路的好友,惊讶地差点捏扁了握在手中的方盒果汁。
“你在想什么啊。”朋友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世界上,会存在那样的东西吗?那是什么?”
“不知道。”少年闷闷地将下巴枕在长长的横栅上,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走这条盘旋的山路。
“但是,”他仰起头,望向云卷云舒的天空,坚定地说出:“我相信,它一定存在着。”
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来把握,不会背叛自己,不会抛弃自己,只要肯付出就一定有回报,任何人也无法夺去,这样的东西,一定是存在于某处的吧!
然后,就仿佛有什么人听到了少年心中的祈望一般。
“喂——”
嘹亮的声音陡然从身后响起,藤秀荣蓦然回首,看到有人正招着手向这里一路跑来。
“小哥,附近有没有能打电话的地方?”脖子上系着奇怪而复杂的皮绳的青年,满头大汗地转着手指,做出要拨电话的动作,一脸焦急。
“咦?”站在身边的朋友讷讷地应对,“可是要走很久才能到下一个电话亭……”
“你有急事吗?”藤秀荣问。
“我的车子坏了。”向路旁边的小石子伸腿一踢,青年气急败坏的样子。
“不介意的话,干脆就用我的手机吧。”看他好像真的很着急,藤秀荣没有多想,从书包里掏出手机。
“哗,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有钱啊。”青年吹了声口哨,也不道谢。拿起来就径自拨号:“喂!白痴!”电话才一通,他立刻冲着那边破口大骂,把站在一旁的藤秀荣也吓了一跳,“瞿永靖!你这小白痴!说——是不是你又偷偷开我的车?都和你说过几次了,偷开是没关系,但是记得帮我加油啊!你搞什么鬼啊。害我现在停在山路上,你让我怎么办啊。我和你说哦,不想死的话就给我立刻过来!什么?没摩托车!去借啦。我管你要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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