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莲步轻移,垂着小脸进房,恭敬地往席前一跪,柔若无骨伏在地上,再柔弱地由两位丫鬟扶起,跪坐在席上,两个丫鬟立刻退到房门外。
「凤翎见过两位少爷。」乌亮发丝落在她细腻颈项,更衬得肤白赛雪,美目流转间似琉璃闪动光泽。
目光,就在她瞧见金如玉怀里的金之乐时,微怔了下,但意外之色稍纵即逝,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絮姨特地要粉雪告知贵客临门,让她猜想来者必定是他,可没想到他竟连之乐也带在身边……他非得要戳破这一切不可?
「好个花魁,我来过寒烟阁数回,倒是从未如此亲近花魁。」金如玉上下打量着她。
「能伺候金大少,是凤翎三生有幸。」她勾弯唇角,看向正不住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心里隐隐刺痛着,脸上却是云淡风轻地问:「这孩子难不成是金二少向来最引以为傲的大儿子?」
控洞城里无人不知金二少疼儿子疼得跟心肝宝贝没两样,老是带着孩子到外头炫耀,说和他有多相似。
偶然见着时,就连她都吓了一跳,没想到金不渝竟会和之乐那般相似,简直就像一对双生子。
金如玉闻言,缓缓勾起唇。
「不,他是我儿子。」
原来这花魁不是空有外表,这可有意思了……他喜欢聪明的女人,她比那些一味讨好他、装羞怯的庸脂俗粉,好上太多了。
「喔?大少……成亲了?」
「献乙,都闻律例可有规定,得要先成亲才能有孩子?」他笑问。
「不,当然没有。」晁献乙看着他,再看向凤翎。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两个人好像呀。
像的自然不是外貌,而是气质和性情。
「可不是吗?要不然,那些未成亲便生子的花娘们,岂不是一个个都犯下了重罪?」金如玉笑眯桃花眼,使人迷醉。
凤翎闻言,唇瓣上勾的弧度不变。「唉,那也是无可抗拒的,谁让咱们出身低微?否则这天底下,岂会有人不成亲便先有子?」
「但要是能够攀权附贵,进而一朝母凭子贵,这算盘打得也是挺精的。」金如玉浅笑,轻嚷了口酒。
身子前倾,她拉起宽袖,替他斟酒。「那倒是,毕竟谁也不想在这烟花之地过上一辈子。」
她笑着,但心底是有点恼的。
这人,恶意说这些,是想逼她怒得口不择言?
若以为有么容易,他可就把她看得太扁了。
金如玉正要开口,眼角余光瞥见晁献乙那双眼像是要凸出来般,直盯着她的胸前。不知怎地,这举动让他有些不快。
「献乙,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吧。」他道。
「嘎?」
不早?不是吧,不是才刚掌灯吗?桌上的珍谨,他都还没吃耶。
「早点回去。」金如玉的笑意逐渐变冷。
晁献乙只能无奈地起身。太恶劣了,明明是他找他一起来的,结果现在却赶他走……也不想想,他都还没自我介绍耶。
「我托你去做的事,你千万别给忘了。」临走前,他不忘叮嘱着,就怕如玉为了替儿子找亲娘,就把他委托的大事给忘了。
「知道了。」
「一定要做。」
「啰唆。」
晁献乙一脸哀怨地瞪着他,觉得自己官小人更小,被看得好扁好扁。
唉,谁叫他是开口请托的人,被看扁也是自找的。「既然这位少爷要离开,怎么不让少爷先带着孩子一道走?」就在晁献乙要踏出门外时,凤翎突道。
「不用。」金如玉嗜笑拒绝。
「可是多个孩子,岂不是太浪费了这良辰美景?」她那无骨娇躯轻轻偎向他,就见儿子眼阵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那神情蓄满了思念,可是他却勇敢地抿着嘴,没吭出声音。
儿子隐忍的神情,扯痛了她的心。
金如玉笑眯眼,由着她贴近,示意晁献乙关上门。
门关上的瞬间,凤翎随即就想退开,然而却被他冷不防地扣住手腕。
「碍事的人已经走了,这良辰……」他哑声喃着,目光直落在她的胸口,「美景……可别蹉跎。」
那露骨的言词,教她心里微恼着,表面上还是扬着笑。「还有个孩子,怎能不蹉跎?」说着,想要挣脱,岂料他抓得更紧。
「我倒是无所谓。」
「大少不知凤翎是卖艺不卖身的?」这规矩,他不可能不知道。
在这时分,把之乐带到这里,她已经有些不快了,他还用这般恶劣的手段调戏她……虽说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但此时正面交锋,让她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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