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嫌戴首饰麻烦,身上从无挂件,今天她的手上却永远戴着这串黑珍珠,它甚至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离不开了。
“平阳,收拾好了,你先洗澡吧!”丘虎落兴奋地冲了进来,就看见平阳落寞地站在镜子前,沉思些什么,“你……”
“我去洗澡了。”她不想面对他的任何疑问,索性一头扎进了浴室。
然而,三秒钟以后,她发现这是一个错误。比红酒更浓的血红一片片充斥着她的眼睛,她睁大眼睛告诉自己:展平阳,五年来你渡过了那么多难关,只剩最后这一关,没道理你过不去啊!
她强迫自己面对意念中的一切,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痛苦。
往事如红酒染上了冰块,一点点沁入透明的冰中,将它染成血红。她失败了!
闭上眼,她拿起花洒冲凉,她甚至没有靠近浴缸,没有打开热水,就这么稀里糊涂冲完了冷水澡。
穿着浴袍,她走出浴室的时候,丘虎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小心瞥了她一眼,他愣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在发抖?”
她瞄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答道:“浴室的水温有些冷。”
“不冷啊!我早上用的时候还好得很啊!怎么会突然一下变冷了,你是不是忘了开热水?应该不会吧!这浴缸还是你以前用的那一个,我一直没有更换过,你应该会使用啊!要不明天我……”
“我累了,先回房。”她拉长着脸转回到自己的房间。
坐在床上,她四下里望着:还是那张床,还是装着她衣服的柜子,还是那张放她笔记本电脑的书桌,还是那个盛满她喜欢的文艺小说的书架……还是这间房,那一年她追求丘虎落,死皮赖脸,赖在他家不肯回去的时候,他就把这间房收拾出来让她住。
从那天开始,她每个月付他形式上的租金,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他的家,他的生活,直至他的心。昔日的一切已不再回来,浴缸里红色的魔鬼却在她的心头悄悄作祟。情难自禁,她终于将整个身体埋在被子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虚掩的门外始终站着一个人影,从她冲进房间起,他就站在这里。他不敢靠近她,怕惹她讨厌,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能替她关上门,站在门外默默地守着她。
现在,他忽然很想知道五年前,到底在什么样的状态下平阳离开了这个家,对他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也许揭开这个谜团的时候,是他们面对两个人之间最丑陋的伤疤,最残忍的伤害。
当夜让白日的喧嚣沉静了下来,丘虎落去敲平阳的房门,“平阳,吃完饭再睡吧!平阳——”
他叫了半天,不见她来应门,只好推开门进去看看。
看不见她的头,她整个身体瑟缩在起伏的被子里。这样睡,不觉得闷吗?他拨开被子,将她解救出来,手无意间探上她的头。
烫——
她发烧了?
丘虎落想也不想,背着她就往医院跑。她是他的宝,她不能有事啊!
晋自怿原本是打算来看看展平阳的工作效率如何,是否已经替丘虎落的家布好了网线,没想到迎门就看见一夜之间变得跟熊猫似的丘虎落用沮丧的眼睛盯着他。
“平阳高烧不退。”
“高烧不退你送她上医院啊!窝在家里就好了?”瞧丘虎落那神情,晋自怿还以为他失手杀了展平阳,正不知如何处理尸体呢!
如果是面对一具尸体就好办了,可现在他面对的是昏迷不醒的人啊!丘虎落甩着双手,发泄着自己烦躁的情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医生说不是伤寒不是肌体发炎,根本查不出病因,只怀疑有可能是心理原因。”
她不会是被什么吓着了吧?
难不成是……他?
他有这么可怕吗?
晋自怿站在床边看了看神色安详的平阳,转身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袋冰敷在她的额头上,又吩咐丘虎落:“将冰块倒在洗手池里,放入冷水,把毛巾揉搓一下,替她擦拭全身,先将她的体温降下来再说。还有,要喂她喝水,如果喝不下去,就用沾湿的棉棒擦她的嘴唇,这样反复地擦,让她吸收水分。安排护士了没有?”
“安排了,护士会来照看她打点滴。”丘虎落有点惊讶,晋自怿似乎对照顾病人很在行,他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吗?他怎么不知道?“你经常照顾病人?”
晋自怿当作没听见他的提问,写下了几个号码嘱咐丘虎落:“如果三天之内她还没有醒过来,就打这几个电话,有人会安排直升飞机将你们接走,出国治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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