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仲尹怒眯着眸,难以忍受她再三道出未婚妻的名字。
她狂妄的姿态、无赖的恶笑,到底有哪点可以和摇光相提并论?她连摇光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在他眼里,她差劲得犹如湖底烂泥。
正打算将她一把推开时,有人推门而入。
「欧阳,爷儿还没准备好吗?」声音传来的瞬间,随即一顿。
欧阳璿回头探去,便见舒家总帐房愣在当场。
「东方倾城?」佟抱恩放开双手,回头看向他。
「正是在下。」东方倾城一见她,随即垂敛着眼。
她笑眯了眼,唇角勾得极弯。「好俊美的一张脸。美到雌雄莫辨、举世无双,但幸好你有高大的身形和阳刚的气息,要不可真要被人误以为是姑娘家呢。」
舒仲尹闻言眉头一拧,随即闪过她身旁,大步走向外头,东方倾城和欧阳璿见状,赶忙跟上。
「相公,你早膳不吃了吗?」她虚假的低喊着。
那头,一点回应都没有,她倒也不在意,意料中的事。
看了眼桌上的早膳,她不客气地坐下,独自用膳,顺便打量他房里的摆设。
不一会,朝夕明走来,手上还拿了罐药。
「唉,知我者,夕明也。」她笑叹着,放下筷子,将肿胀泛红的十指往桌面一搁,他立即替她抹上药。
「你应该跟他说,你的手脆弱得碰不得。」朝夕明难得板起脸道。
「得了,是我自找的。」她撇唇,笑得不以为意。
想激怒舒仲尹,是要慧根的,得是她这般熟识他性情的人才办得到。她痛也是活该,为了将他赶走,这是下下策,却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接下来,就看她大显身手。
「走吧。」抹好药,她立刻走向主屋书房。
让朝夕明守在外头,她走进书房里,拾着整面书架寻找舒家大印和各种产状。
原以为需要费上些许时间,没想到不过一会工夫,就在案桌后的书架上找到一只髹盒。
打开一瞧,她想找的东西,竟全在里头。
「是想试探我吗?」她自问着。
并非她多疑,而是如此重要的物品谁会搁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她看向外头。夕明没有半点反应,那就代表他没派人监视她,所以这纯粹是因为他看不起她能干出什么大事?
忖着,她不禁缓缓勾笑,拿出了大印,再挑了几张舒家名下的产状,但就在这时,她瞥见髹盒底部有条玄红锦缎交织的绶带,下面还悬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
佟抱恩怔住。
她微颤的将绶带拿起,轻轻翻转玉面,上头雕写着「西引开朝女状元」……这是她及第时,前任女帝亲自授与她的。后来,她托义父把绶带交给玄摇光,可她作梦也没想到,最终珍惜收藏的人是他。
这绶带竟是搁在髹盒里……
「仲尹……你还记得我吗?」她哑声问着,内心激荡。
还记得她是被他带回济堂的丫头吗?
看着绶带,她的思绪翻飞,回到十年前——
入秋,微凉的风袭来,旁人皆感到舒适宜人,唯有她感觉风冻刺骨。
个头小小的她就缩在京城一条僻静胡同里,没有人会多看她一眼,不只因为她身上破烂的衣裳,更因为她额上的烙痕。
她闭着眼,用双手环抱住自己,十指扭曲而布满烧伤。伤口还烂着,直痛进骨子里。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打算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直到有声音逼近,近到她感觉有道视线就投在自己身上,她忍不住微张眼。
那是张极有型的俊脸,眉骨立体,大眼深邃,但眸色有点凉,那是不符合他年岁的冷沉。
「丫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嗓音沉醇悦耳,让她不由得一直盯着他,但不想回话。
她没有家,她的家在几天前付之一炬,就连家人都不在,唯有她逃过死劫。
「仲尹。」
另一道好听的清脆声音吸引她的往意力,她往他身后看去。
「摇光。」男子回头唤着,微凉的眸色瞬间添了几分柔软。
「唉,是个小丫头,一道把她带过去吧。」那少女一身男子衣袍,衬得她英姿飒爽,脸上带着笑,微扬的眉眼噙着英气。
「丫头,要是你没有地方可去,就跟咱们一道走吧。」那男子垂眼瞅她,朝她伸出了手。
她犹豫着,不知自己还该不该活。
也许,她该待在这里自生自灭,直到她失去呼吸,不再祸延任何人。
那叫摇光的少女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吓得她瞠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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