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含笑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桓少恺再次领悟到自己爱上的女人有点怪异。毕竟会有多少个女性像她这样随性而不计形象的?他猜想她一定不是有意只在他面前这样做。看她的表现,自然得就像待在自己家里一样,一点儿都不计较他的看法。更别提她平时总爱到处溜达,随意在路旁独坐了。也许这女人压根儿就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走到小屋附设的小型吧台前,他找出一瓶酒,拿来两个杯子,为两人倒了两杯暖身酒,端着酒杯走到她身旁,“要不要来一杯暖暖身子?”
石滢不置可否地伸手接过,慢慢啜饮起来。她的视线仍是胶着在旺红的炉火上,自始至终懒得施舍给他一眼。
不在意地会心微笑着,桓少恺也学她选了一张靠背椅席地坐下。缓缓地舒展脱掉了厚重外套的修长身躯,他口中轻轻呼出一口气,感叹着:“到家的感觉真好,不用再冒着风雪小心翼翼地开车,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从此告别这可爱的世界……直到现在坐在了温暖的壁炉前,回想起刚刚的大风雪,才发现自己熬过了人间的一大酷刑。”
口中品尝着甘醇美酒,两眼紧盯温暖的炉火,石滢仿佛听不到耳边的话语,静默着没有出声。
没有等到任何回应,桓少恺心中也不在意。毕竟老天能体谅他的相思,肯把他心中的人儿送来身边相伴,已经让他很满足了,他不想再去计较太多别的什么了。舒心地笑着,他也安静下来品尝着手中似乎分外甜美的醇酒,不再开口说话。
屋内一片静谧,两人静静地啜饮杯中美酒,享受炉火温暖的烘烤,谁也不想去打破这份难得的安宁祥和。
喝完一杯酒,石滢把空杯交到桓少恺伸过来的手上,并摇头示意不再添加。她在炉火前蜷起渐渐恢复知觉的四肢,把下巴支放到曲起的膝盖上,安静地凝望着眼前的火光,怔怔地发起呆来。
壁炉里的火越烧越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周身渐渐笼罩在一股暖意里,刚才的大风雪所带来的寒气也一点一滴地慢慢蒸发不见了。疲惫的身心一旦放松下来,一股倦意便不知不觉地袭上她,眼皮禁不住慢慢地往下滑,越来越沉重,终于渐渐地闭合了起来。桓少恺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很明显地已经进入甜美梦乡的女人,看她依偎在火红的炉火边,垂着秀发披覆的头,静静地睡着,渐渐褪去了清醒时的满身利刺,柔和得像一个深埋在他心中的梦幻。
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啊,平日总是满身的冰渣与利刺,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柔弱得让他想拥在怀里疼爱。
究竟他那晚在酒店的阳台上看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她的爱人?如果是,会有哪个男人任由自己心爱的女人像无依的孤魂般到处游荡,甚至放任她独身夜游不肯回家吗?难道她和那家伙之间有了问题?还是那家伙其实并不是她心爱的人,也只不过是个和他同样处境的可怜男人?但如果不是她的爱人,那个男人又凭什么让她亲自到酒店找他?凭什么和她那么亲密?连他这个曾对她施过一些小恩小惠的人,都赢不来她一些些的好脸色,不是吗?
脑中的思绪不断翻转,搅得桓少恺心中一团糟乱。那个男人模糊的影像,还有石滢那晚柔顺亲热地同那男人谈笑的模样,不断地在他脑海里搅动浮现,让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恼人的虫子啃噬般,痒痛不堪,嫉妒不已。
翻个身惊醒过来,石滢一睁眼看到眼前燃烧的炉火,还有头顶上方陌生的景物,这才察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倒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睡着了。
温暖的火光映照在她的眼中,身下暖乎乎的纯毛地毯几乎让她不愿坐起身来。壁炉里的火依然在熊熊地燃烧着,她的身上被人盖上了一床轻柔的羽被,不用猜她也知道又是那个男人多事的好心之举。不过她不讨厌就是了,撇开那个男人讨人嫌的个性不谈,在照顾人方面,他倒是做得不错,这一点由他几次照顾她这个算不上熟悉的陌生人就可以看出。
空气里飘荡着火锅料理特有的清香,让饥肠辘辘的石滢几乎以为是自己饿过头了,竟开始产生起幻觉来。慢慢地坐起身,石滢转头四顾找寻那个多事的男人的身影。
在小屋的另一个角落里,摆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放置着一个圆形的砂锅。热气和料理的香气不停地自砂锅内蒸腾而出,飘散在屋子的各个角落,引诱得人体内的馋虫纷纷造反。而那个她要找的男人就坐在锅旁,背对着她,轻手轻脚地往锅里添加佐料,俨然一副大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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