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上智按照医生的吩咐,坚持带两个儿子一起入睡,每周带老二去见一次心理医生,对他的心理问题进行干预。我嫁给他以后,还是四个人一起睡。后来有一天,老大和老二对我说,从今晚开始他们俩一同睡,他们不要和我们挤一张床了。
“我知道,说这些是因为两个孩子懂事。我答应了,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老二的情况。我试着让他们俩一同睡,半夜时不时地起来察看他们的状况。长期的心理治疗起到了作用,慢慢地,他们哥俩可以分开睡,虽然这些年老二一直为时而冒出来的失眠所困扰,但我以为他的心理问题已经痊愈了,不再需要心理干预。这一次,似乎……”
姚瑞拉没敢说老二旧病复发,可是任谁都听出她话里未完的深意。
然而,阮流苏却并不认同他们的看法,“他的睡眠没有问题,我们俩从恋爱到结婚一直住在一起,他总是睡得很好。入睡很快,睡得也很稳。要不是我叫他起床,他几乎天天迟到。这两年,他常常嚷着失眠,我以为是因为开餐厅的关系,睡得比较晚,错过了最佳睡眠时间,所以才有时候失眠。他怎么可能是因为心理问题呢?”
谢老爷子不想提的问题被严峻地摆出来,还是由姚瑞拉代为解释:“不只是老二,连老大也有问题。老二是害怕身边至亲的人像他妈妈一样突然失踪,老大是从来不把自己的感情系在别人身上。他生怕会受到伤害,所以他选择过着漂浮不定的日子,并且让自己习惯身边的人和环境不停地改变。他告诉自己只要习惯了就不会害怕有人来有人走,他的心理也存在偏差——当时为老二看病的医生就说从老大所画的画来看,他的心理行为也存在一些问题。”
坐在一旁久久的阮青萍在姚瑞拉的一席话中忽然明白了很多她从前想不通的事。
她一直觉得老爷子对姚瑞拉偏心偏得很,两个人都已经离婚了,却还把姚瑞拉当成这个家的一员。对于姚瑞拉时不时就蹿回家里,她更是多有危词。原来,在这个家最难的时候,姚瑞拉守护着这个家受了伤的三个男人走出来,她早已如这三个男人受到的伤害一般变成了一段温情的记忆。
“你急着赶来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准备。”
阮青萍突如其来的友善让姚瑞拉感觉怪怪的,抬高眼角,她警惕地看着自己的接班人,“你不会在饭里加料吧?”
“放心,我还不想吃牢饭。”
两个女人仍是嘴仗不停,倒是相互紧靠着走下了楼。
谢老爷子望着阮流苏,犹豫了片刻,为了儿子他还是开了口:“可以请你照顾他吗?流苏,也许你身处其中,在被老二伤害了之后看不清楚,其实他很爱你。你是能抚平他那些伤口的唯一一个,也是他最珍视的人。”
其实不用任何人说,阮流苏也会好好照顾那个她珍视的男人,不离不弃,如同在地震灾区时他对她做的一切。忘了旁人的眼光,忘了之前的伤害,忘了自己的坚持。当夜晚来临,当谢传云恐惧着自己将怎样度过这一夜的时候,阮流苏抱着枕头出现在他的卧房。
他傻愣愣地望着她,“你是要跟我换枕头吗?”
她穿着一件小睡衣梳着松散的发,抱着枕头这样看着他,加之连日来的睡眠不足让他脑筋打结,多重状况叠加起来让他很容易犯错。
接下来她的动作更让他无法将自己往正确的道路上引,她手脚并用地爬上他的床,把自己的枕头放在他的旁边,拍拍枕头,她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接着……闭上眼睛。
“嘿,你想干什么?”谢老二受不了地别开眼,拒绝看她如此慵懒又迷人的模样。
她倒是坦然,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理所当然地丢给他两个字:“睡觉。”
“你有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别搞得像他们谢家连个人都容不下似的。
阮流苏半张着眼不耐烦地回他:“经历过大地震,我总是睡不踏实,我害怕。睡到你身边,我可以睡得沉些,为了我的身体尽快痊愈,你还是从了我吧!”
听她说的这叫什么话?谢老二好笑地瞅着她,“你回来后都独自睡了这么多天,现在才想起来害怕?”会不会太假了?他知道她是为了他能有个良好的睡眠,为了给他缺乏的安全感,才不顾一切爬上他的床。
好吧,看在她用心良苦的分上,他不再嗦,和衣躺到她的身边。翻了个身,他背对着她闭上眼。
谁知有人却不知死活地伸出手臂将他环抱,谢传云想避开她的手,挪了几次始终不能得逞,他唯有绷紧了身体让自己不要做出不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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