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恋(2)

2025-10-06 评论
我是个末流的言情小说作者,业余性质的。

其实言情小说在大多数人眼里,已是属于末流的文学载体,噢,也许根本不应该和“文学”二字挂钩吧?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这“末流”文学载体中混得最末流的一员。

文笔?仅是普通而已。

情节?多数老套,过分一般。

人物塑造?读者评价: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是吗?我的生活仍旧在继续着——勉强算得上小康的家庭,身体健康的父母,疼我的丈夫,一份我比较有兴趣的工作,以及夜深人静时,那份让我着迷的,沉溺在电脑前敲敲打打的兼职。

我很知足,也很满足。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在写自传吗?”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我心一惊,反应迅速地点击了关闭文档,差点忘记保存。

“怎么?怕被我看到?”丈夫笑笑,从我掌中接过鼠标,及时帮我进行了存档。

“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家看我写的。”我松了松手腕,又活动一下肩膀,长期处在打字状态,我的肩周炎其实已经很严重了。

丈夫笑了,替我捏肩,“是在写我们的故事?”

又来了!我好气又好笑,自从他知道我在写言情小说,这几乎快成了例行的问候,简直比我笔下的情节还老套,“有什么好写的?只是写完上一个,这会儿脑子里没新的东西,所以写点随笔。”

“我们的故事为什么不能写?”丈夫嚷嚷,有些不平的样子,“我们的相遇那么浪漫!”

“怎么个浪漫法?”我睨他一眼。

“你看,如果不是公车上我踩你一脚,怎么可能续起前缘?咱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吧?”他敲敲我的头,“女孩子不要斜眼看人。”

我喃喃自语:“早不是女孩子了。”又冲他扮鬼脸,“是,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但你住城东我住城西,一年最多能见一次,可不算青梅竹马,所以没啥写头。”

“老婆……”

“没得商量!”我关上电脑,“走吧,我肚子饿了,出去吃点东西。”

“你最近还挺不耐饿的!”他环着我的腰,“每次都不肯写,咱们的故事很见不得人吗?”他咕哝。

“不,是因为我不确定读者会喜欢流水账啦!”我笑眯眯地说,不理会他的抱怨。

“反正你也没什么读者,就当送给我吧!”他还挺会说话。

我不为所动,“这礼物太贵重了,我想你受不起啊!”

看丈夫失望的神色,我忍不住在心底偷偷笑了。他一定不懂为何我在这个问题上从不肯让步,实在是因为,爱情注定是不公平的,先爱的那方一定会付出多些。

尽管他在我知道他爱我时已经爱了我多年,但我却不愿意让他知道,其实更早以前,我已经倾心于他。

他一直认为他爱我多些。

那就让他这样以为下去吧。我一点都不想说破。

在他爱我之前,我已经爱他好久了。在心底。念完小学一年级,我从亲戚众多的故乡重庆来到了父母所在的小城。

十五年前,父亲为支援小城建设,被调到这里,为这座城市的发展壮大贡献上了自己的一份力量,时至今日,父亲的工资里还有一项名为“艰苦奋斗”的奖金。后来因缘际会,父亲认识了在铁路局工作的母亲。

婚后,他们经历了几年的两地分居生活,父亲在小城,而母亲一直随铁路局的建设队伍驻扎在南宁。为了母亲的调动,父亲努力了很多年,差点踏破了单位领导家的大门,最后终于在我念小学那年,母亲成功调到了小城。

我从此有了一个固定的家,于是念完一年级,我结束了在外公家寄养的生涯,转学到了小城,待在父母身边。

在小城,我们并没有什么亲戚可供逢年过节走动。唯一关系密切的,也就只有住在城东的一位远房伯父,因为都姓陆,又来自同一个乡,上三辈也还算有些亲戚关系,就这么结识,来往密切起来。

事实上,因为后来二十年这样不间断的情感经营,大伯和父亲的关系虽非亲生,尤胜亲生。

第一次去大伯家的那天,正是大年三十。说来也巧,大伯母正好是那天的生日,团年加上生日,真是非常喜庆的日子。后来,我们每年的那一天基本都在大伯家度过,吃过团年饭再回到自己家观看春节联欢晚会。

那一天,大伯家不算宽敞的客厅里坐了不少人,塞得满满当当。我跟着父母走进去,羞涩地躲在父母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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