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腔处竟微微揪痛。他一敛情绪,沉稳地说:“放心,你不会有事。”话间,向擎伸出双手向两边腰间一探,随即各握一把在黑夜中看似无物的黑钢小刀,然后在离水面约一尺有余的地方轻轻一横扫,掠下数株水草,左手迅速抓紧往两手一卷!
在可可瞠目结舌间,向擎已把两只手臂包得严严密密!然后用指尖一按黑钢小刀上的机关,刀身立即以环状向外弹开并套放在手背上。
他静静弯下身,两手握住半站在沼泽里的可可的腰身,说时迟那时快,他两臂迅速往下一拉!臂间果然感觉到一条软绵绵的物体!他皱了皱眉头,在离可可小腿约两寸的地方快速一旋手臂,回手一卷再一绞!然后猛一弯身,把她拦腰截抱搭放在自己肩头,扛起来朝前飞奔而去!
整个过程中,无论是准备水草护手和杀蛇行动皆快如闪电,似乎在她尚未意识之时,他已把所有事处理妥当。甚至未来得及支吾半句,已被他拦腰扛起搭上肩头疾走!
她惊呼,条件反射地要撑开他的身体。然而身下躯体强壮有力,她的挣扎无疑以卵击石,何况也不一定就要这样做,身子略略扭了几下便安静下来。
向擎左右避着身侧的水草吃力踩水前行,同时以一种她能感觉,却又难以形容的姿态尽力护着她的脸不被水草叶尖割伤。
一直就这样逃奔着,直至渐离泽地,两人都没有说话。又过了半小时,向擎背着她跑至数里外的河畔,在一处以竹子搭建的简陋码头边停下,扶着她匆匆爬上一只废置的烂船,摇着断了半截的船桨吃力划过对岸。却不从码头上岸,拖着她深一脚浅一脚攀上河岸,迅速钻入河岸边一望无际的玉米田里。
此时的月牙儿再次躲身云层。
玉米有一米多高了,如锯条般的尖叶朝可可迎头迎面直割过来。她脸面半挨在他臂边。
埋首朝里面走了约二百米,他停下脚步。
可可不知在想着什么,一不留神,一头撞在他身侧,再一个踉跄,几乎跌落玉米田边的一条小水坑。
向擎反应很快,一手拖着她,笑说:“小心,我想你今晚应该不会再想沾水了。”
可可脸红耳热,扭动身子要摆脱他,怎知足部一扭,竟觉酸痛不已,“哎呀”叫了出来。
他干脆拦腰一搂把她揽进怀里,急问:“踢着了?”
“没有……只是腿……很软……”
“必定是刚才浸过水,再背了这么久,脚部血液不流通,你坐下,我帮你揉捻。”他扶着她慢慢蹲下,柔声说。然后卸下背包,摸黑在里面掏了一阵子,掏出一个头灯戴在额上。
“啪”的一下,灯亮了。他双手抱头调扭头灯的位置和光线,然后极其自然地扶着她的腿半曲起来,双手围着小腿肚左左右右地揉捻着。
可可的身躯有点僵硬,不做声。
半晌,他抬头,光束停在她的面上——小脸憔悴不堪,双眼睁得老大,无神的眼珠在橙光下游移不定,像两个干涸的潭。刘海和发际乱沾在脸面两侧,脸色更加苍白。湿透的衣服把身躯团团包裹,像一只湿毛小狗,缩成一团不停地打着冷颤。
眼眶蓦然濡湿,他俯身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告诉我,你究竟受了什么苦?”
她一颤抖,随即蜷缩在他怀里“嘤嘤”低泣。
知她必是心有余悸,向擎体贴地扭转话题:“你的背包有没有干净衣服?”
她吸了吸鼻子,“有的……不过不能穿了……”
“没用防水布包着?”
“没……”
他顿了一顿,松开搂抱着她的手,抓过自己的背包拉开要掏些什么。
可可顿觉温暖流失,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你的反应很符合正常的步骤。”他掏出一件自己的棉衫和风衣递给她。
“什么……意思?”
“感冒。”
可可瞄了一眼,“衣服不合穿……”
她戒备的小样令向擎“哈哈”一笑,“衣服不合身不是好理由,现在更不是害羞的时候。”他别过脑袋,笑说,“放心吧,有贼心没贼胆是我的写照,我不会偷看,快换上衣服!”
苍白的小脸升起两朵红晕,知道不应推辞,可可扭捏着接过衣服,调转身子,把湿透的棉恤和胸围全数脱下,套上他大得吓人的棉衫。一垂头,才发现领口处竟然几乎开至胸部上方,她连忙再套上另一件黑色风衣,将拉链严严密密地拉至顶部,却仍然只到颈骨处,只得嗫嚅说:“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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