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娇比较镇定,沉声说:“贵妃娘娘不要乱了方寸,叶公子并不是什么朝廷要员,也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谁会刺杀他?除非他在外面结了仇敌。这里是狩猎场,说不定是谁的流箭无意中射到这里来的。”
“流箭?”叶贵妃狞笑,“快叫人去查流箭上刻的字迹!不是说每个人使用的箭尖上都会刻上自己的名字吗?我要查清楚到底这支箭是谁射的!”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叶啸云抬上旁边的马车,因为狩猎是危险的事情,所以早有随行军医在那里等候。
落夕看着还留在原地的一摊血迹,独自向前走去,在距离她不过十余丈开外的地方,司空曜负手而立,笑咪咪地看着远处纠缠成一团的战局,听到脚步声走近,他才开口说:“这群傻瓜不知道要斗多久才能斗出个胜负。”
“刚才那一箭是你射的。”她忽然出声,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他转过头来,目光幽沈,“你说什么?”
“不要装不明白。”她沉静地说出证据。“我知道那是你的箭,只有你的箭,才会在箭尾绑上一根黑色的丝羽。”
“你对我的事情还了解得满清楚的嘛。”他挑挑眉,对于她的质问不置可否。
“为什么?”她还在追问:“他哪里惹到你了?”
“只不过刚巧看到一只漂亮的云雀飞到他头顶上,一箭射下来,没想到竟然会偏了。”他漫不经心的回答,显然已经承认她的质疑。
落夕咬紧牙关,“撒谎!你身经百战,再远的距离都可以百发百中,这么近的几步路,你不可能射偏!而且,我刚才也没看到什么云雀从我们身边飞过。”
“当你的眼中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就顾不得身边还有什么了。”司空曜冷笑,“你在为他痛心?你们不过是刚认识吧?算得上有交情了?”
“你恨我,便报复我一人就好,何必要牵扯无辜的旁人?”她的声音里有了几分哀愁。
司空曜目光一凛,用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畔一字字说:“没错,我恨你入骨!我就是要报复,不仅是你,还有所有围绕在你身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若想救他们,就离所有人都远一些,别让你的灾难传染给其他的人!”
她的肩膀轻轻抖动,凝望着他寒霜般的面容,“为什么?六年前我已经几乎死过一次了,为什么你还是这样恨我?”
他冷笑,笑得无情且冷血,“你说错了吧?六年前被害得死去一回的人应该是我,不是你。”他锐利的眼光像是可以剖开人身体的刀子,直刺进她的心底。
垂下头,暗暗地又捏紧袖口中那方丝帕。“真的……就那么恨我?”
“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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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的大军终于全部回来,清点之下,牧远王府的小王爷牧平,居然得了个头彩。
皇帝站起身,走下高台笑着点头。“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当年,你父亲远征西疆、平定叛乱时,也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那一战轰动全国,如今你还不到二十岁吧?居然也能有如此的身手,实在让人欣慰。”
牧平骄傲地扬着头,“我爹常说,牧家的孩子是在马上为皇帝打天下的,让我们必须从小习武!”
“毫无疑问,今日的第一就是我们的牧平小王爷了。”皇帝伸手一招。“来人啊,把我准备好的奖品拿过来!”
奖品是一根镶嵌着翠绿宝石的马鞭。
“这马鞭是用上好的蛇皮编就,举国只有这一条,今日起就是你的了!”伸手一送,牧平欣喜地接过,纳头拜倒。
“谢万岁!”
就在此时,那不合时宜的懒洋洋声音又响了起来,“父皇现在就要发布诏书,下嫁落夕公主了吧?”
皇帝尴尬地回头瞪了三子一眼。“这和你有关吗?”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司空曜歪着头笑。“儿臣只是在提醒父皇不要忘了大事,对小王爷来说,一条马鞭是不能全部满足的吧?”
皇帝陡然沉下脸来,“小王爷今年才只有十六岁,还未到娶亲年纪,而落夕已经十八了,年纪不合。”
“父皇这么反覆无常,不怕伤了臣子们的心吗?”似乎是存心要气父亲,他说的每句话都不给他台阶下。
“三弟,你少说点吧。”司空政在后面拉了他一把。
司空曜笑着耸肩。“不过开个玩笑,怎么你们都这么紧张?好吧好吧,我也不是要和父皇为难,只是我怕下面的臣子会对父皇您有所不满。更何况,小王爷虽然年纪轻,与落夕毕竟只相差两岁而已,女大两岁成亲的例子不在少数,以这样的理由不肯下嫁公主,是不是不能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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