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交代的事,女儿一定做到,可是女儿不是不愿偷秘方,而是女儿不知道该怎么混入如意酒坊……」说著,那张清秀的脸蛋还努力做出思考状,其实是在想办法该怎么逃过一劫。
「这你不用操心,我老早安排好了,刚好姜府需要增添几名丫鬟,我用钱打通了关系,三天后,你就去姜府报到。」
三天?这不摆明了设计她嘛!原来这女人早就都打点好了,还说这么多废话,果真是奸诈无人比啊!
她能说不吗?
不,她不能,也不行,她可以想象得出来,这女人为了逼她就范,会做出什么卑鄙龌龊的事,到头来,她还是得屈服,与其如此,不如先答应她,起码在偷到秘方之前,这女人暂时会对弟妹好。
想清楚后,她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恭顺的脸蛋上,咧开最温驯、最无害,也最诚挚的笑容。
「是,娘。」
心下,再度咒骂这女人第一千零一次,死狐狸精!
*****
厅堂上,一股沈郁的气氛,像千斤重石压在每人的心口上。
众人团团围著跪在地上的人,有人不屑,有人愤怒,大部分的人,皆是摇头叹息。
跪在地上的男子,抖得如秋风落叶,为自己即将遭受的私刑而吓得脸色发青,冷汗直流。
「饶命啊少爷!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男子不断叩头求饶,每叩一次,额头便重重撞在地上,几番下来,额头已叩出血丝来。见到此状的众人,就算心生同情,却也不敢出声为他说情。
偷祖传的酿酒秘方,在姜家可是比男盗女娼还要严重的大罪哪。
厅堂的上座,坐著三名男子,他们是姜家大宅的主人,掌控如意酒坊事业版图的三兄弟。
三人皆是面容冷淡,没有太多表情,尤其是首座的男子,那刚硬冷漠的脸容,像是用刀雕凿出似的,不带一丝温度。
任由底下的男子磕破了头,姜世庸依然面无表情。尽管这男子是他的下属,在如意酒坊做牛做马已十年,他眼中流露的,只是极度冷漠。
对于背叛者,他从不留情。
这陈三身为姜家人,却意图盗取酿酒秘方卖给外人,更不可原谅!
「陈三,你怎么能背叛我们?亏我们待你如家人。」向来好脾气的二少爷姜世怀,愤怒质问。
「依照酒坊的规定,私盗酿酒秘方,该剁下双手以示惩罚。」姜家老三姜世广,和斯文的二哥相较,便显得粗犷豪迈,有话直说。
他们虽心中有气,但一想到陈三在姜家十年了,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姜世广拍打椅子扶手。「咱们姜家待你不薄,给的银两不少,吃住穿衣从不缺,本来下个月,大哥还打算帮你找个媳妇,你却做出这等事,怎对得起咱们?!」
与其说他愤怒,不如说痛心,因为他和二哥与陈三年纪相当,可说从小玩在一块长大的,实在不敢相信,陈三会做出背叛他们的事。
「我错了!二少爷、三少爷!陈三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胡里胡涂铸下大错,请开恩,饶了陈三,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完又连连磕头求饶,看了不免教人于心不忍。
「陈三虽可恶,但毕竟是初犯,二哥,你觉得呢?」姜世广看向二哥,眼中传递著不忍。
姜世怀明白小弟的心情,对于一块长大的陈三,他多少也有些心软。
「他在咱们姜家,十年来一直没犯什么大错,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这话,其实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的,两兄弟悄悄看向始终脸色冷沈,不发一语的大哥。
大他们八岁的大哥姜世庸,俨然父亲一般威严,从小到大,他们对大哥又敬又畏,这整件事,要说最愤怒的,该属大哥,因为他最恨别人背叛他。
两兄弟使了个眼色,最后还是交给比较懂得察言观色的二哥来开口,说不定有机会。
「咳……大哥,偷酿酒秘方虽然可恶,但反正那秘方是假的,而陈三毕竟在这里待了十年,也许是一时胡涂……」
「一时胡涂?」
凌厉危险的眸光,朝老二扫来,让他不由得绷紧头皮。
「呃……我想,他是一时鬼迷心窍,所以……」
「十年的恩重情义,竟敌不过一时的鬼迷、心窍?」薄唇里,逸出一丝冷嘲,令人禁不住打颤。
姜世怀再也接不了口,心中明白,再说下去,自己也会遭殃。
他和三弟非常了解大哥吃了多少苦头,一边要抚养尚年幼的他们,还要一边做苦工,好不容易十年过去了,终于打下这片江山,如意酒坊之所以能有今日的霸业,绝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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