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我——哎——”沈欣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
“云小曼,”苏家贞一把抓过了电话。“我们借电话打的,不能跟你谈那么多,你立刻来,不来是龟儿子!”
“家贞——”小曼一怔。家贞几时用过这么霸道的语气?
“快来!坐你家的包车赶来!”苏家贞的声音又大又直,好像很生气。“迟了,你会后悔!”
“到底什么事?”小曼被弄糊涂了。
“来了你就会知道!”家贞说,“快来,否则我会气炸,我会吐血!半小时之内来!”
电话挂了,小曼仍是发一会儿呆,什么事呢?真有家贞说的那么严重?
她没有坐家里的包车——私家黄包车。仍是骑了脚踏车去,她终究是去了,是沈欣和家贞引起她心中最大的好奇,她一定要看个究竟,什么事会令家贞气炸、吐血?
家贞的家住在棉花街,不算太近,小曼的车骑得很快,比家贞规定的半小时还提早五分钟到。一进门就看见沈欣和家贞,他们的神色都好怪,似乎——又有同情,又有激动,还有不平的模样!
“沈欣,”小曼故作轻松的微笑。“苏家贞,叫我眼巴巴的赶来,到底是什么事呢,吃红油水饺?”
家贞看沈欣一眼,揉揉鼻子,摇摇头。
“我说不出,沈欣,你说!”她大声地。
“我——”沈欣窘迫了,他一向斯文有礼。这时更说不出话来。“不,不,还是你说比较好,我——我——不说!”
小曼皱皱眉,真是一头雾水。他们要她来,她来了,两个人又推来推去不肯说,什么事,这么难启齿?
“好吧!”家贞吸进一大口气,双手叉腰,指着门外。“我说就我说,云小曼,我们看到康柏!”
康柏?!小曼大震,脸都变了,怔怔地望着家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康柏—一在这里?突然之间,她记起了一件事,上次,她不是也在棉花街附近碰到他吗?他说是迎着她来,他——“他——在哪里?”小曼力持平静,可惜做不到,她的声音发颤,她的感情根本随康柏两个字而波动。
“对面!”家贞又指一指。“就在对面那间屋子,现在还在!”
小曼朝窗外望望,对面是一幢小小的灰色砖房,十分普通,康柏会在里面?他是这样一个光亮的人,怎甘心于那样的屋子?
那屋子的主人——是谁?
“我——不明白!”小曼说。
“还不明白!”家贞生气了。“屋子里有个女娃儿,妖里妖气的一个家伙,好像也是学生,搬来一个多月,康柏常常来!”
小曼的心在抖,越抖越厉害,抖得心冷了,僵了,裂了,碎了。康柏常常来找那屋子里面的女孩子,这就是一星期不见她的原因?康柏和那女孩有什么关系?康柏不是自己的未婚夫吗?
她摸一摸手上的订婚戒指,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似的。
“那个女娃儿好像是川大的,”家贞又说,“说话、表情、动作都像唱戏的,一点都不正经!”
川大?!小曼猛然抬头,碎了的心不再有知觉,却感觉到在被践踏。川大的,刘——情?
‘康柏昨天就来了,今天还没出来!“苏家贞一不做二不休的全说了。”还会有什么好事?云小曼,我真替你气得不得了,你还不吐血?“
小曼垂着头,好久,好久——有一世纪那么长吧?
终于,她慢慢抬起头,敛尽了眼中最后一丝泪光。
“没有任何人能令我爆炸和吐血,”她冷冷地说。鲜血已在心中结冰了吧?“康柏也不能——他只不过是个男孩子!”
“小曼——”家贞惊讶地。
沈欣也张大了口,可是没有声音。小曼说的可是真话?小曼真能这般不在乎,她的爱情呢?
“这时候认清他的真面目,该是我的幸运!”她还笑得出?她真有本事,云小曼!
“小曼!”家贞一把抓住她的手,冰冷。“别逞强了,我还不了解你?你还是——唉!你哭吧!你哭一场好些!”
小曼摇摇头,仍是在笑,笑得——冰冷,再无一丝阳光日影儿。康柏——真是家贞说的那样?
“没有眼泪,怎能哭?”她说。
家贞凝视小曼、她的好朋友一阵,突然间,她哭了,大声地哭起来。好心的她是为小曼流泪吧!
然而,小曼的眼泪呢?在心中?破碎的心是会流泪的,是不是?她的心在流泪!
“家贞,哭啥事呢?‘小曼很少用这样的四川话口吻。”又不是孩子,何况——康柏在里面,又不能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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