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云上(97)

2025-10-06 评论


康柏微微移动一下,只是一个动作,小曼已发觉他的不安。他也不安?为什么?

“明珠要我来的,”安慈的笑容消失,声音也严肃而沉重起来。“康柏,她——叫你回去!”

小曼眉梢一掀,转头看康柏。他脸上连强装的自然也已消失,是什么事呢?难道康柏和潘明珠——想到此处,整个人都呆了,不可能吧?他才来求宽恕,他们才言归于好,怎么——真有那么多波折?

“她凭什么叫我回去?”康柏生硬地,但是不够气壮。“我和小曼——你是知道的!”

“好抱歉,”安慈莫可奈何地,“我知道你和小曼的感情,可是——我也知道明珠的任性和不肯罢休的脾气,而且这一次,康柏,你要负责!”

“负——什么责?”康柏的脸变青了。“她胡扯什么?”

小曼深深吸一口气,她已隐约明白了这件事,必是康柏和明珠又有了什么瓜葛,这些日子——康柏不是一直在重庆吗?明珠也在重庆!她的心有点冷,有点痛,也有点说不出的麻木,下意识退开了半步。

“小曼!‘康柏警觉了,情急得一把抓住她。”你别走,你别离开我,我们不能再有误会,我们已被痛苦折磨得够了,小曼,别走!“

小曼停下来,却是不再出声。

“我真的抱歉,”安慈再说。看得出来她来——也是十分为难,谁愿替别人做这种事呢?她显然是不得已。“小曼,我是全无恶意,但明珠——我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康柏,你自己考虑!”

“她说什么?”小曼声音是那样平静。

“她——”安慈看康柏一眼,摇摇头。“她说有了身孕,已经两个多月!”

“是——这样的?”小曼全身激灵灵的一抖,身体一阵摇晃,似乎要支持不住,康柏伸手去扶,被她轻轻推开。

“她是这么说,”安慈脸上的同情使人受不了。“她还给我看了医生的检验报告!”

小曼垂着头,定定地望着鞋尖,空气沉闷得令人好难受。好半天,她抬起头,清澈的眸子只剩下隐约的泪影。

“是你的孩子,是吗?康柏!”她望着他。她才以为失而复得的爱情,还不曾握稳,又似乎失去了。

康柏皱着眉,神情十分复杂,复杂得没有人能懂。

“我不回去,她能怎样?‘他问安慈。

“她要使你身败名裂,使小曼——见不得人!”安慈叹息,“要说的我已说完,你自己决定!”

她轻轻握握小曼的手,转身离去。

五分钟前的欢乐、愉快、满足似已消失,走廊上的气氛变得冰冷而死寂,还有僵硬。事情怎么是这样的呢?既然是爱,爱得那么辛苦,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要横加枝节?一次又一次,这种爱——谁能受得了?

“回去吧!康柏!”她黯然无奈地。

“相信我,我只爱你,小曼!”他抓住她的手不放。

他的手在发抖,他的手心在冒汗,他的眼光像个做错事求恕的孩子,他那矛盾——看得人心都痛了,这一次,他甚至抛弃了骄傲!

“我知道,我也感觉得到,”她摇摇头。“但是,你必须回去,回去——负责!”

“她是敲诈,我不能上当!”他激动地。

“你若做过,她有敲诈的权力,”她笑得飘忽。“即使你不怕身败名裂,我不在意无法见人,孩子总得有父亲!”

“不,我不能就这样——失去你!”他叫。

“由不得你,康柏,”她抽不回被他紧握的手,“潘明珠不是刘情,你还不明白吗?”

“你——小曼,你怪我吗?”他凝视着她。

“我说不出,”她轻轻摇头。“你做这样的事,我不可能不怪,不生气,只是——”

“小曼。让我们逃走!”他天真地。

“逃开了潘明珠,能逃开你的良心?”小曼正色地说,“一个连自己骨肉都不认的人,有什么资格谈爱?”

“但我们——”

“没有缘吧!”她笑得好淡,好无奈。

“不,我只爱你,小曼!”他不放手。

“爱,也包括责任和道义,”小曼说,她真能这么理智?“你一开始就错了,你只能接受自己造成的错误!”

“那不是——一辈子遗憾?”他痛苦地。

“你该早些想到这两个字,遗憾!”她说。

“是——她来找我的!”他激动地,“她来缠我的!”

“是理由吗?”她摇头。“沈欣如来找我,缠我,另外的人若来找我,缠我,我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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