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想不透华府一家上京已经三年了,为何审美观依旧根深柢固,完全不受京城其他人士的影响?他不信华府一家没听闻其他人对他们的批评,可是他们一家就是有本事将难听的批评当作耳边风,怡然自得。
“或许我该多跟你们学习。”他们那种认定了之后就勇往直前、不畏人言的精神,是值得他多多学习。
望着她如婴儿般天真熟睡的脸孔,他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粉颊,徘徊流连、不舍离去。他惊愕地发现,他的指竟恋上了她的颊,他不可思议地收回犹带有余香的指尖。
“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先前听见她小小的抱怨,觉得她挺可爱的,所以他的指才会忍不住栖上她的颊吗?或者是更早之前,听她说小时候下田耕种的趣事时,拉近了彼此距的离,他才会忍不住想与她更加亲近?
“我为何要感到惊讶?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吗?”她已是他的妻子,他能名正言顺地拥有她,想要与她有夫妻之实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何需大惊小怪?
他的眼眸由惊愕转为不自觉的温柔,看她睡得一脸幸福,他的心竟因此而感到平静,脑袋不再围绕着如何改善商号营收及减少府内不必要的支出之类的琐事打转。
不久后,他的眼皮渐渐沉重,缓缓合上,和他奇特又甜美的小新娘一同沉入梦乡。
当他进入熟睡时,他的手臂独占意味浓厚地搁放在华潇湘的腰际,宛如宣示所有权般,不容他人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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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过完洞房花烛夜的隔天是怎样的情景,华潇湘不清楚,但不知是否她太敏感,否则怎么会觉得瞿天问似要刻意与她划分界线,刻意不与她交谈?
华潇湘抿着唇,苦思他为何会如此做的原因。
他还在宿醉吗?不,不可能,他的脸看起来很清醒。
难道是昨晚她睡相极差,在梦中踢了他好几脚?
或者是她睡得流了满脸口水还不自觉?
还是他睡到一半时,忽然想起尚未与她圆房,结果却发现她睡得像头死猪,让他无法付诸行动?
所以,他生气了,气得不肯看她一眼,不肯跟她多说一句话?
她忐忑不安地透过铜镜偷偷研究她的新婚夫婿,小小脑袋暗忖着他之所以与她保持距离的原因。
不过他真的懂得要如何圆房吗?她对此一直存有疑虑,却羞于问出口。她苦思良久,仍想不出原因来,也不敢光明正大地问他为何与她保持距离,唯有佯装无事。
瞿天问很快就梳洗完毕,在一旁等待华潇湘准备好,一同到“碧静厅”向长辈奉茶请安。
他会表现出疏离淡漠的模样并非讨厌华潇湘,也不是在生她的气,而是今儿个一早甫睁开眼,尚处于睡意迷蒙的状态,见到她清秀的小脸就在他的肩窝处时,他一时没细想,竟以颊亲密地摩挲她的粉颊,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才猛然清醒过来。
许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可笑,也觉得对她不好意思,尽管他们已结为夫妻,但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尚不够深厚,以至于他会感觉自己就像是正在唐突佳人的登徒子。因为和自己生闷气,也不想又无意识地对她做出亲密的举动,所以他命自己和她保持距离,以免不小心吓到她。
他百般无聊地站在一旁看着丫鬟在华潇湘的发上插上一支又一支的金步摇,转眼间,华潇湘的发髻再次成了一座有花有鸟的小花园。
他强忍着不出言制止,很好奇明天她又会把自己的头变成什么模样?
彩香为了彻底实行老爷及夫人的交代,不让瞿家的人瞧轻华潇湘,于是竭尽所能地将更多的珠宝首饰往华潇湘的身上穿戴,务求让瞿家上上下下所有人见到华潇湘时都目不转睛,赞叹连连。
“好了,小姐。”费了一番功夫打扮完毕后,彩香对呈现出来的成果很是满意。
彩香是华府由乡下一道儿携上京的丫鬟,她的审美观是华府的主子们灌输给她,以至于使她误认穿戴愈多华丽的金银珠宝就会愈美丽。
“彩香,你做得太好了!”透过铜镜,华潇湘赞赏彩香将她打造得金光闪闪的手艺。
两个完全没有审美观的女人凑在一块儿,就是一场伤人眼的灾难,已经看久了的瞿天问突然间觉得很好笑,也觉得她们主仆俩其实满可爱的,唇角不禁略微一扬。
“娘子,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就到前厅去向长辈们奉茶请安。”突然间,瞿天问觉得娶她为妻倒也不是件多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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