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我和长乐郡主的婚姻大事。您看,皇上答应主婚呐。”卫子丹喜孜孜地将圣旨递予陆广荣。
“这……皇上怎么知道你和赢姬的事情?”比武招亲是他私下决定的事,心想等水到渠成之后再上章禀奏。
卫子丹得意洋洋地咧齿而笑。“是我请丽妃向皇上请求的。”这意思也就是说,不管比武招亲也好,抛绣球招亲也罢,总之他卫子丹要娶陆赢姬是娶定了。
“原来如此,但……万一比武结果不如所料,那岂不……”
陆广荣老眼往他乖张的面孔瞧去,当即了然而惊心。臭小子,还没娶到赢姬儿,就已经没把老子放在眼里,一旦事成后,他眼里还会有自己这老丈人吗?
须知他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向来只作损人利己的事,这种铁定蚀本的买卖,他怎么肯做?
现在糟就糟在卫子丹挟圣旨而威,违逆圣裁可是要杀头的。
“世伯不用多虑,有皇上当咱们的靠山,谁敢不从?”卫子丹把圣旨收回囊中,起身道:“为了表示慎重,三日后我将派人送来一百两黄金、一千疋绵缎,和珠翠玉饰一百二十件,当作聘礼。”
“呃……这个……”
陆广荣来不及多所实喙,卫干丹已接着说:“至于其他所需用品,就劳烦世伯费心帮忙打点。您知道家父乃江湖中人,最是厌烦这些繁文褥节,家母又早不问世事,因此只有偏劳您了。”
“哪里,应该的。”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愚侄尚有要事先行告辞。”语毕,他一躬身便转头走了。
“呃……你……慢走。”陆广荣一牛车的话全给塞在喉咙吐不出来,直到卫子丹走远了,才拿自己人出气。
“妈的,什么东西,趾高气昂,还不是靠裙带关系,想当我女婿?我呸!”
***
如微波颤动的低喃虫鸣,间或掺杂着呼啸的风声,此起彼落。檀香的烟雾在半空中织成一张白色的网,网住孤立于幽暗月光下的人影。
“为何不直截了当杀了她?”在飞鹰帮,只有左从天可以不经通报,高兴上哪儿就上哪儿。黑云没有回答,他也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为何不下手?因为她的美貌?哈!世间美丽的女人多的是,但美丽而凶悍毒辣则属罕见。
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她的美色所吸引,抑或是惊叹于她的阴狠?一个动人心魄的坏女人……
“留着她终究是个祸害。”左从天对陆家最是深恶痛绝,他带了一柄宝剑前来,“记得它吗?”
黑云当然记得,那是他父亲生前的配剑,是写尽他黑家数代荣辱的无价之宝。
“拿着它,用它杀掉陆广荣和陆赢姬这一对贼父贼女。”左从天说得义愤填膺,“你一出生就注定了这辈子要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快意恩仇才是男儿本色。”
黑云接过宝剑,宽厚的双肩显露出不可摧折的刚毅。既是江湖儿女,迟早要两相忘于江湖,他不该也没有犹豫的余地。
“红颜终究是祸水。左叔带你走的幽冥魔道,是条永难回头的不归路,现在你能做的,唯有慧剑斩情丝。去,杀了她。”
黑云的身子一动也不动,僵硬一如木桩。左从天催得愈急,他愈是寸步难行。
好吧,既然天地不仁,待我如*狗,就别怪我不义!
***
陆赢姬在温暖和煦的晨曦中苏醒,双眸所及俱是陌生的景物。紧临床边的窗台,约略可以望及窗外扶疏的花木,阳光洒落在低垂的纱缦上。她坐起身,惊见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宽大的紫蓝色床榻上,身体下方尚有一摊未全干的血渍。
老天!她禁不住低呼,仓皇中凛然想起,昨夜黑云到过憨憨丘,她因体力耗尽,未久即不省人事……难道,身侧这摊殷红是他乘机施暴所留下的?
霎时脑际轰然作响,无限悲愤涌上心头。她匆促穿上衣裳,唰地拉开床前的纱缦,一眼瞟见黑云就端坐在正前方的太师椅上,狭长的眼敛过一抹寒冽的幽光,定定地锁住她绝美的朱颜。
“你——”怎么跟他兴师问罪才好?陆赢姬眨着倦眼,荧荧晶眸含着幽怨与更多的怒焰。她本欲挺身立起,却不料一头栽进他怀里。
他昂然的身躯陡地僵直,讶于她柔若无骨的身体甜腻恍如软玉,恰到好处地抚向他久经飘泊,备觉憔悴的心灵,他不由自主地抱紧她。
“为何如此待我?为何不给我一个痛快?”陆赢姬无助地捶打他的胸膛,伤心得不能自己。因为太激动,而扯落两只前襟的盘扣,微微袒露的锁骨连着宛然偾起的胸线,其肌肤晶莹剔透,雪白而粉嫩;颈子下方三粒成串的小痣,正牵引着他的每一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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