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定韶华(32)

2025-10-06 评论


对门口侍卫施了个礼,她还没开口,只听那稍矮的士兵说道:“今天临淄王不出门,也不见客。你回去吧。”

看他熟练的样子,估计已经打发过很多这样的爱慕者了。元桑暗暗觉得町笑,清清嗓子道:“妾身夫家姓王,是寿春王房里翠幄夫人的闺中好友,千里迢迢从扬州赶来长安,想见夫人…面,不知二位大哥可否通融?”

那矮侍卫情知自己弄错,颇为尴尬地咳了咳,又瞪了一脸讪笑的高侍卫…眼,粗声道:“你在这等着。”

过了约摸一刻钟,侍卫出来,身后跟着个婢女打扮的年轻女子,福了福身说道:“这位娘子请随婢子来,我家夫人有请。”

跟那丫鬟七拐八拐走了好久,终于某阁楼上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元桑心中不住咋舌:这里虽然不比皇宫内苑,但皇家气派总是非同小可,仅寿春郡王自己的院落就比她扬州的别业大上一倍有余,雕梁画柱,奢侈得不行。

一身翠绿的美丽女子正在侍女服待下对镜梳妆,从镜中看她来了,容色一整,将下人遣退。

“稀客啊。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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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孩素来冷淡的口气元桑早已习惯,因此也不计较,只笑着说;“扶风让我来看看你。”

翠幄闻言,一双纤纤玉手将梳子握得死紧.“有什么好看的?!当初我走的时候他拦都不拦我一下,现在倒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他来不了。”

“什么叫来不了?有什么比妻子让人抢去更重要的?莫非……他在筹备你们的婚礼?你终于决定要嫁给他了?”想到这个可能性,她不禁从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到她身前。高挑健美的身材理该是种压迫的,何况还是一头愤怒的母狮,正常人都该知道退避三舍在此时的重要性。

但元桑处变不惊,反而跟着很虚伪地惊叫:“怎么可能呢?他还没写休书,你们也没有去官府和离,他娶我难道让我当妾吗?”

这么说,他们真有成亲的打算?翠幄一时万念俱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心里一直只有你,他总是念着你的好处!我……我……”玉足一跺,她竟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

元桑不出声,冷眼看着她哭——任性的小孩就是被宠坏的。等到惊动了婢女门来敲门关切,她才缓缓开口:“扶风过得很不好。”

哭声瞬间停止。”他……怎么了。”

“终日酗酒,不做生意,也不打理自己,瘦得像个鬼一样,他快死了你知不知道?”情字伤人,尤其又爱上这么小孩气的她,扶风这辈子是没好日子过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因为你这么任性这么笨!但他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全天下恰恰就你一个人不相信这件事情。”自认聪明绝顶的巽扶风,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搞定这个笨女人,已经注定要为这种事情被大家嘲笑一辈子。

翠幄瞪着大眼呆住,歪着头思考很久,然后像是梦醒了一样,团团转地把散落在房间各处的小木马、风筝、单蚱蜢统统小心翼翼装进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元桑敢打赌这些都出自她那口子一双几乎无所不能的巧手——这对夫妻,真是让人莫名其妙。

她头痛地拍拍脑袋,无力地说道:“请问,现在你又在做什么?”

头也不抬,珍而重之地整理那些东西,翠幄“拨冗”回答她:“回家。”

“回家?你说得倒轻巧!那个寿春郡王会这么爽快放你走?”真是天真过头了些。

“对哦,还要跟王爷说一声!”翠幄精灵似的眼睛显然不是因为智慧而闪烁光芒,只见她打开门,左手挟着盒子右手捉住她的手,飞也似的往某个方向冲去。

奔了一阵,大概是目的地快到了,她边跑边大声喊:“王爷,我要回家了,以后你要吃蜂糕派人到我们店里来拿就好,我还是会亲手做的——”

说话间,她已踹开了一扇房门。

房中几案后,有一人正襟危坐。

一霎时,元桑忘了阻止翠幄没规矩的行为,忘了对于她所说蜂糕的疑问,忘了此处何地,现下何时。

“濯……”下意识地,她轻轻吟出这个久未脱口却始终在心中盘旋不去的名字。

六年了,他的形貌未曾大改,成熟了些,却仍是与回忆中相同的绝俊面容,只是整个人的气质似乎有些改变,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感到,现在的他虽未像栖灵山上初遇时那样的没有生气,却平添一股阴沉。这样的他是她所陌生的。这六年中,他是否又遇上了什么特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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