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戏红妆(3)

2025-10-06 评论


从那时候开始,被寄予厚望的司徒少尘除了背负爹娘的期许外,甚至扛起圣朝的荣兴大任。

所幸他自小责任感重、资质聪明,颇具乃父之风的泱泱气度,不管在处事或识药研药中,丝毫不受压力影响,展现出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的天赋,因而成为“庞武圣朝”最年轻的“药决师”。

只是,即便如此优异出色,司徒少尘对待娘亲的态度依旧没变。

长大成人的他依旧是那个在“步武堂”里,嚷著要到极境替娘亲寻药,治好娘亲因毒而残废的双腿,性情朴实的孩子。

“转眼间尘儿都长大了。”对于儿子如此优异出色的表现与贴心,艳无敌有说不出的欣慰。

“是啊!咱俩也都老了。”司徒墨濯不胜唏嘘地叹道。

自从十几年前,他从“步武堂”把妻子带回圣朝后,每至黄昏时刻,他总会推著木轮椅,带著双腿残废的妻子到外头透透气。

十年如一日,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也让夫妻俩总爱拣在这个时刻闲话家常。

艳无敌闻言,忍不住嗔了夫婿一眼。“这话你可别让尘儿听到……他还奢望为我寻著药,好让我们再为他添个弟弟或妹妹呢!”

似未料及妻子会提及此事,司徒墨濯顺势道:“艳儿,你还记得多年前在磐龙村市集对我说过的话吗?”

她轻颦著眉,略思忖了半刻才问:“当年咱们在磐龙村市集说过好多话,夫君怎么突然考起艳儿的记忆了?”

司徒墨濯笑了笑,继而温声道:“你说,希望咱们的孩子满十六岁后,可以离开圣朝,不管两年、三年,让他们闯荡江湖,体验这份平实;你又说,外面的天空很大,你不希望我们的孩儿从小到大、从老到死,都是活在一个局限的环境里。”

“嗯,我是这么说过……”好半晌之后,艳无敌不解地轻声问:“夫君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其实打从司徒少尘十六岁开始,他偶尔会离开圣朝,回“步武堂”见见他的师叔伯们。

严格来说,这两地往返间,司徒少尘比起他那不惹俗世尘埃的爹,已多了些江湖气息。

“尘儿和我提过,他想离开圣朝。”

艳无敌怔了怔。“尘儿想离开圣朝?他并非没离开过圣朝不是吗?夫君,我被你给弄糊涂了……”

顿了好一会儿,司徒墨濯才替儿子说出心里的想法。“尘儿想去寻他大师伯的下落,这一离开,并非三、五个月可以回来。”

顿时,艳无敌明白夫婿的用意了。

“尘儿与你商量过?”

他露出温朗的笑容。“那孩子怕你担心,偏又诚实得没法儿瞒咱们,只有让我这个当爹的出马,来征允你的同意喽!”

“这孩子啊……”艳无敌拧起眉心摇了摇头,实在拿自个儿的儿子没办法。

司徒墨濯挑眉淡笑。“你不也知道那孩子的个性,把你当宝了,宠你、在乎你的心,比我这个当夫君的还执著。”

那语气,争宠的意味甚浓。

“其实尘儿大了,哪有什么同不同意,说不准真让他找著大师兄和红馡姐也不一定。”

当年俞红馡为了替她寻解毒之药,把大师兄封漠扬也带离“步武堂”,十多年来下落不明。

几年前,五师哥孙袭欢曾在雪山极境之地找到他们,没想到前些日子他重回旧地,竟发现,封漠扬与妻小再次失去踪影。

没人知道他们一家子究竟发生什么事……

司徒墨濯颔了颔首,与妻子相视而笑,想来他们对于儿子的未来,已达成某一个程度的共识。

“这世事变化难测,说不准尘儿这次离开,会有不同的遭遇也不一定……”又是一日黄昏尽,位在紫梧岭道旁的岭郊客栈,在这用膳时分,呈现著一股异于往日的热络。

寻常这时候,客栈虽偶有投宿之人,却远不及今日盛况,只见客栈大堂里人声喧嚣,座无虚席,一桌又一桌的鲁大汉正放怀畅饮,瞧来好不快活。

“小二,再来十颗馒头,两坛陈年绍兴。”

“小二,咱们的酒咧?快上、快上!”

在客人左一声呼唤、右一句张声喊叫下,招呼著客人的店小二忙得不可开交,挂在唇边的笑容几要僵硬。

“来了,来了!大爷莫急,马上就帮您送上呐!”

此回入宿岭郊客栈的全是英爽豪迈的江湖人士,动辄耍刀弄剑,店小二可是丝毫不敢怠慢,好生伺候著。

好不容易招呼完堂中大厅那几桌客人,店小二打量了片刻,连忙往窗边那一抹纤雅的身影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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