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馒头!”小女孩惊呼一声,弯下腰想捡起馒头,却冷不防地让德渲的脚给踩住,她一吃疼又叫了起来──“爹啊,我的手好疼呀!”小女孩皱着眉,可怜兮兮地望向身旁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人先是猛咳了一阵,接着抬起头来,一见着是身着华服的官宦人家,原本浓浊的瞳眸更是黯沉了几分。
他哑着声央求道:“爷儿,我丫头不懂事冒犯你,还请你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这一番叫嚷,引来了路人围观,德喧见人愈来愈多,双眸凌厉地扫向众人,然后寒着声道:“我命令你们父女俩立刻离开我视线可及之处,走得愈远愈好,最好别再教我碰上了!”
中年汉子闻言,赶紧猛点头,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抓起小女孩的手,唤道:“冬篱,咱们走吧;爹再想办法给你找吃的!”语毕,他拉着小女孩的手,颠簸地离开。
德渲脸色阴霾地回到算命摊,拍桌冷笑道:“那女娃儿活像个小乞儿,你竟然说她是我命里的福星,今生注定的伴侣,哼!你好大胆子,不怕我拆了你的摊子吗?”
老者仍是一脸慈蔼的笑,不慌不惧地道:“命里注定的,便躲也躲不过,逃也逃不了!你和她是姻缘天定,不可违啊!若贝勒爷不信,十年后,老朽会在这里等你,别说是这个摊子,老朽这条老命也可双手奉上!”
看着他笃定的神态,德渲心中一凛,不会的他才不会娶一个癞痢头的小乞婆当妻子!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思及此,他咬牙切齿地放话:“很好!希望你记住今天自己所说的话!十年后,我等着来拆你的摊子,并收拾你这条老命!”
那名老者含着笑目送他们离开,直到他们三人的身影隐没在街头转角处,那名老者竟像平空消失般地不见踪影,只留下空荡荡的摊子……
二个月后
恭亲王府大厅内,一早就弥漫着一股紧张又肃沉的气氛,恭亲王和敏福晋忧虑地相视而坐,彷佛正面临什么难题。
“老爷,我们究竟该怎么办?”敏福晋再也沉不住气,忍不住问道。
恭亲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回道:“德渲贝勒得了这个怪病,只怕是无力回天了,连宫里的御医们都束手无策,这事让皇上伤透了心神,迫不得已才会采取冲喜这下下之策,可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你说,咱们能不从吗?”
敏福晋黛眉紧锁,愁惶地猛摇头,“我不管,咱们婉清才十岁,却要她嫁给一个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人,这往后得守一辈子寡,你于心何忍哪。”
恭王望着妻子忧愁的脸,无奈地道:“谁教咱们婉清自小便和德渲贝勒订了亲,现在又如何能推却冲喜这件事?”
见妻子仍是愁然不语,恭亲王叹了口气后又道:“我何尝舍得让婉清守一辈子的寡,但这德渲贝勒可是多罗睿王府的大贝勒,小小年纪便已文才武略兼备,又深受皇上宠爱;只要有任何一丝希望,多罗睿王府和皇上是不会放弃的!况且你也知道,皇命不可违啊!”
敏福晋哪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她就是舍不得呀!她就只有婉清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忍心让她一辈子孤单寂寞!思及此,她不禁泪眼盈盈,忧愁地凝视着恭亲王,“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她哽着声,不放弃地问。
恭亲王沉吟片刻,哈哑地道:“除非……除非我们能找到一个替代者,而且身分地位不能有太大悬殊,这是皇上唯一的让步!他也不愿见咱们仅有的女儿承受守寡之苦,此举只是为了尽人事听天命,否则皇上又何尝愿意如此?”
敏福晋闻言陡地止住哭泣,焦急地道:“那……那咱们得赶紧去找呀,后天多罗睿王府的人就要来迎娶了呀!”
恭亲王苦笑道:“这一时之间,上哪儿去找符合这样长件的女孩?既有一定的身分地位,又怎会愿意当牺牲品!”
敏福晋怔仲失了神了一会儿,随即哀哀切切地哭了起来,“婉清,我苦命的孩儿呀……”
正当恭亲王和敏福晋苦思无计、愁容相对之际,一名家仆急匆匆地奔进大厅,嘴里直嚷着:“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要这么大呼小叫?”恭亲王心烦地喝了声。
家仆忙屈膝跪礼,恭谨地禀告:“大门外有一对像乞丐似的父女要求见王爷您,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了下来,和守卫起了一点小冲突之后,那汉子竟连呕了好几口浓血,嘴里直嚷着说他是什么‘玉面神医’姜子谦来着,今日是前来托孤的,请王爷务必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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