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石管事的报告,他没有太大的反应。
差一点他就吻上她!沈织织压下心头的狂跳,怯生生的偷瞄着他,虽然知道自己不该一直瞧着他,但是她终究忍不住心底的渴望。
「你想先去看老爷吗?」鼓起勇气,她轻声询问。
秦震的身躯一震,黑眸缓缓的扫向她。
她对他微微一笑,低语道:「我想,比起梳洗,你应该更想早一步去看看老爷吧!」
他的黑眸闪着光彩,也顾不得石南和下人在场,他占有性的搂住她肩膀,「多年过去,妳还是最了解我的人。」他的话使她的脸一红。
「让织织先梳洗吧,我想她受够了惊吓。」秦震很快的交代石南,「我先去看爹。」
石南虽然讶异大少爷与沈织织之间露骨的情意,但听到大少爷的话,还是露出一脸的欣慰,「是。」
秦震放开沈织织,迈步离开房间,石南连忙跟在他身后离开。
她眸光温柔的看着他走远,站起身,膝盖传来的痛处使她眉头微皱了下。
现在管不了疼痛问题,梳洗可以稍后,她只想先把身上的衣物换下,然后去告诉老太夫人秦震回来这个好消息。
这些年来,除了她以外,秦老夫人一直是秦府里最挂念秦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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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内外,弥漫着一片不寻常的死寂。秦震陪在秦恩峰的床边,看着父亲脸色异常惨白,只有双眼因为看到他返家而发亮着。在父亲身上已经找不到当年身强体壮时的霸气,全身只剩下一股行将就木的疲累憔悴样。
迟疑了一下,秦震握着他因久病而变得瘦弱的手。
「我的愿望实现了!」秦恩峰长叹一声之后,幽幽开了口,「我的时间所剩不多,终于盼到你回来。」
「您累了。」秦震的心中五味杂陈。
「我是累了。」他脸上有满足的表情,「你回来就好——当年我并不是真心想要将你赶出家门。」
「那已经过去了。」
「不!让我说完,」秦恩峰虚弱的轻咳了下,「我若不说,只怕再也没机会说了!秦记布庄……我要亲手将布庄交到你手上。」
一旁的季燕听了,脸色立刻大变。「老爷,您是病胡涂了吗?」她心急的插嘴,「秦震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被逐出家门了。」
「我若真把他逐出家门,就不会派人去把他找回来。」秦恩峰有些不快的看了枕边人一眼。
「算了吧!爹,这些事,等您身体好些再说吧。」秦震不想要看二娘有机会跟病重的父亲起争执。
「我已经好不了了。」秦恩峰感叹。这些日子他虽然病了,脑子却清醒得很,秦雷在外头的荒唐事,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绝不会放任自己的心血毁在那个败家子手上!「总之,我说了算!听到了吗?」
季燕心有不甘,也只能咬着牙忍下。
「爹,您休息,」秦震轻声劝说:「等明日再谈吧。」
秦恩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秦记布庄,你一定要再将它撑起来,重振当年的繁华!」
「我会的。」秦震真诚的给了承诺。
「还有秦雷……」秦恩峰眼底有着怅然。秦雷再怎么不该,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照料他。」
「我会将他派到松江去植棉的,他该吃点苦头,若他有所改进,我便会要他回来。」对于同父异母的弟妹,他真的没有多大的仇恨,而且他相信,人经过磨练会长大,他愿意给秦雷一次机会。
「好、好、好!」秦恩峰又一阵猛咳,「就这么办。」
「爹,您歇着吧!」
听到秦震的话,他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秦震替父亲轻拉好丝被,站起身,看都不看季燕一眼便离去。
「你给我站住!」在他走出房门时,她出声叫住了他,「你凭什么把雷儿派到松江?」
「凭现在秦府由我当家!」秦震回过身,冷眼看着季燕,压低声音,「爹在歇息,我不想跟妳吵。」他愿意试着接纳秦雷,但不包括他能舍弃和季燕之间的芥蒂,全然接受她。
「现在秦府只是个空壳子,」季燕彷佛没听到他的话,径自说着,「布庄的织工、奴才都跑了大半,你能有什么能耐!」
「是否有能耐,妳可以等着看。」秦震看着她的眼神锐利如冰,「秦雷一定得离开,至于妳——妳可以留下,也可以跟他走,我没有意见。」
丢下这些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到了半夜,秦恩峰在睡梦中离开人世,在死前,他见到了秦震一面,也算没有遗憾了。凝望着半卧在窗前太师椅上的秦震,沈织织没有开口打扰他的思绪,只是静静的将手上的饭菜给放下。这几日他几乎没有进食,她担心他,却也明白他因为父丧而食欲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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