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出来时太急,忘了把手炉带出来。」雅图接下伞和暖呼呼的手炉,笑著说。「那我走了。」
辰兰看著她慢慢走出回廊,直到猩红一点消失在纷飞雪雾中。
她轻嘆口气,雅图若是男子该有多好呀!其实不光她这么想,庆郡王府上上下下都是这么想的,庆郡王永璘和福晋更是疼爱这个聪明、精干,也是最有才能的么女。
庆郡王永璘是乾隆的第十七个儿子,孝仪皇后所生,而嫡福晋钮祜禄氏是户部尚书之女,出身极好,聪慧过人,嫁给永璘后便是王府的掌权者。但她所生的子女当中,只有雅图的聪慧酷似她,因此,在雅图很小的时候,嫡福晋就时常把雅图带在身旁,让她学著如何掌理王府家务,学著管理下人还有看帐。
多年下来,雅图慢慢成了嫡福晋的得力助手,表面上,王府看似是嫡福晋在掌握实权,但事实上已慢慢变成雅图在当家了,尤其是嫡福晋养病的这段期间内,王府里大小琐事没有一件不经过雅图的手。她的性情脾气都好,行事温柔平和,处理事情又公正,所以王府上上下下对她不只没有怨言,还很佩服她小小年纪就能独当一面的魄力。
但,也因为王府太过於倚赖雅图的缘故,所以在嫡福晋病体未愈前,庆郡王始终不敢替雅图谈婚配大事。
雅图今年已经年满二十了,辰兰其实打从心底很替她担忧,因为额娘染的是肺风痰喘之疾,要将病养到痊愈的时日并不算短,倘若因为这样而让雅图的婚事一年拖过一年,对雅图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如果雅图生来就是男子,便不会有人担心这个问题了。
可惜,她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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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格格,『四喜班』到了,全在花厅候著呢,是不是吩咐安总管过去安置他们?」小丫头鶯儿过来回话。
「不用,我亲自过去。」雅图正在账房内对帐,低著头拨动著算盘珠子。「你请他们先等等,我把帐对完了就过去。送上茶点心好生侍候著,别怠慢了人家。」
「四喜班」是她花了重金请来的,她得亲自去瞧瞧这个戏班的人物模样,特别是那个让辰兰神魂颠倒的莲官。
「是。」鶯儿转身出去。
随后,大总管安福走进来,拿著牌子向雅图支领银两。
「四格格,下房死了一个小丫头,奴才来请领些银两好发丧。」
「哪一个死了?」雅图愕然抬头。
「铃儿。」安总管回话。
「铃儿?」雅图思索著,印象中是每天扫天井大院的小丫头,模样生得极美。「她为什么死了?」
「是……落井而死的。」安总管眼神闪烁。
「落井?」雅图感觉铃儿死得古怪又突然,其中必有蹊蹺。「说清楚。是落井?还是跳井?」
「四格格……」安总管面有难色,苦笑道:「您这么问奴才,奴才实在不知道呀!」
雅图慢慢合上帐,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拿钥匙开了柜门,从抽屉里取出一袋银子。
「铃儿是不是在柴房劈柴老刘的女儿?」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问安总管。
「是,四格格记性真好,铃儿正是老刘的女儿。」
雅图轻轻一嘆,又多取出一袋银子。
「这里有二十两,十两给铃儿发丧,十两就给老刘吧。」她把银子放在桌案上,往前轻推。「你去跟老刘说,让他节哀顺变,就说是我说的,只要他一日活著,王府就不会少他一口饭吃。」
安总管捧起两袋银子,感动地深深嘆口气。
「是,四格格真是菩萨心肠,奴才这就去。」说完,转身欲走。
「等一等。」雅图出声唤住他。「安总管,我要知道铃儿究竟是怎么死的。一个才十四、五岁含苞待放的小姑娘忽然间死了,你难道都不想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安总管微愕。
「四格格,下房里受不了主子打駡的小丫头多的是……」
「那就验清楚她身上有哪些伤?打駡她的主子是谁?只要是咱们庆郡王府里的人,不管她的身分多低贱,我都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雅图盯著安总管那张半笑不笑的尷尬脸。
「四格格,那万一……铃儿是被人逼的呢?」安总管含糊地说道。
雅图听得出他话中有话,深深地吸了口气。
「若是有人逼的,我也要知道是谁。倘若真是主子爷干的,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轻易饶恕,定要禀报王爷严惩,我绝不容许王府里闹出这种骯脏齷齪的丑事!」雅图有著过度好强的自尊和要求绝对完美的严苛脾气,无法容忍安总管话中的「别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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