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惊得四座皆静,一向碎嘴的眾家女眷,无人敢置喙.
哼哼,就是要你们闭嘴。雁依盼又端起了茶碗,优雅地啜饮著。
眾人好想继续追问,却又自矜身分,不好多说;憋得心裡痒死了,只好换话题,绕著圈子继续。
「说到这个沙老爷,最近好像大转性了。」有双下巴的尚书夫人很八卦地说:「听说不但捐了上百两银子济贫賑灾,还设粥厂接济乞丐,连兵部要徵军马,这位沙老爷也抢著帮忙,自告奋勇,买了一百匹送过去。」听到军马二字,雁依盼的柳眉一挑。
「原来卖米可以赚这么多呀。」某位女眷感叹。留著长指甲的手亲热地挽著雁依盼,悄声问:「盼妹子,你可知道沙老爷為何这样?」
「依盼自然不知。」她心裡其实有数了,不过,当然要装出乖巧无辜的蠢样才不会让这些三姑六婆姊姊们太过兴奋。
「那你回家问问你亲亲夫君吧。」那位女眷笑咪咪的,好像讲什麼秘密一样。
「哟,看看这时辰,都要交申时了可不是?」尚书夫人语凋夸张地嚷了起来,「我们快让盼妹妹走吧,否则景大人回头找不到娘子,怪罪起来的话,可就糟罗!」
雁依盼含羞带怯——当然是装的,细声道:「那、那依盼就先走了。各位姊姊慢聊。」
眾女眷一阵又嫉妒又曖昧的取笑起来。雁依盼低著头,羞答答地离去。
开什麼玩笑?一有机会脱身,自然要溜之大吉管它是什麼理由。
娇羞的新嫁娘模样,只在外人面前装,一回到了自己家裡,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贵气内敛的宅院回廊深处,一扇精雕的房门虚掩著。园林精巧一奇石花草皆不俗。这也难怪,这宅子可是御赐的——
原来的景府让给了景熠凡,皇帝特别把六王爷府拨给景四端夫妻俩住。谁都知道当年六王爷迁居金陵之后,连皇子要讨这豪宅都讨不到,现下却赏给了景四端,由此可见皇帝对他有多么赏识了。
只见房裡随意散落著衣物,正中央搁了个檜木澡桶,氤氳热气中,一个娇美人儿正在出浴。
寸缕未著的晶莹身子浸泡在热水裡,水面还浮著花办,如云秀髮盘成松松的髻一此刻正靠在桶边,双眸轻閒,舒服地享受著。旁边还有矮几一张,上头搁著淡茶与几样零嘴,她伸手就可构著,方便她一面泡澡一面吃点心,真是愜意极了。
啊……一整个下午的应酬与假笑之后,此刻她终於可以卸下一切偽装跟面具了。在家裡,她才能真正放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宽敞安静的宅子,绝不会来打扰她的下人,固若金汤的森严戒备……景四端刻意為她打造了坚固而舒适的天地,让她在裡头可以随心所欲,完全不用顾忌旁人一不用武装自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為她準备这一切的良人.不在身边。
哗啦啦的水声轻响。纤白柔黄拨动热水,撩起圈圈涟漪。在景府管家、丫头等眾人的悉心照料之下,雁依盼婚后越发美貌丰润。那身段真是迷人一腰儿细细一丰胸翘臀,一双美腿更是修长窈窕。
可惜如此春光,只有自己得见。这就是闺怨了吧原来她成亲之后也无法倖免,跟那些表姊表妹一样,立刻转变成软绵绵的无用女子,成天只想著自己的夫婿,整颗心全在他。身上,真没意
她叹口气,伸手想拿搁在旁边的浴巾。结果没摸著薄细的巾子,却碰触到了厚重的外氅——
奇怪,哪时候跑出一件外衣来丫头刚刚忘了拿走吗?
雁依盼诧异地坐直身子。转头,便看见一件靛蓝长衫在她眼前无声落地。
她的心儿猛然狂跳起来,缓缓抬起眼一直到迎视上一双炽热的俊眸。
他回来了。无声无息的站在浴桶旁边不知道多久,春光尽收眼底。真是鬼鬼祟祟老毛病不改
「夫君,您回来了这次出京办案,可顺利否?」声音也给烘得暖呼呼、软绵绵的,她故意说:「哎呀,丫头们都去忙了,可否烦劳夫君帮我拿巾子
就搁在旁边架子上。」
这会儿一就算要景四端到天山去帮她摘雪莲,他大概都去了。景四端取过手边架上堆叠整齐的大棉巾,抖开了一走过去。
正好赶上她由水中娉婷起身,跨出浴桶。一丝不掛的姣好身子.有水珠不停滚落。
為了怕她著凉,他不多看了,无言地用厚棉巾包裹住娇妻;雁依盼甜笑著道谢。下一刻,景四端牢牢抱住了她,炽热的唇封住了欲语的甜软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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