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22)

2025-10-06 评论


以黛石画眉,在眉心贴花钿,绾上时下姑娘喜爱的高耸发髻,戴上镶了珠宝的闹娥,团花式的宝钿,挂上会随着步伐摇动的宝蓝耳饰,最后以嫩粉红色点唇,太仪站起身,裙摆翻飞着人雁,套上质料轻薄透明的夏裳,准备动作告一个段落。

她审视镜中不像自己的女人。

在温暖的寝殿内,穿这样并不会冷。

而且鼓动的心跳让她整个人不只温暖,还有点热了,但最热的是……太仪的手抚上额头,那个温度仿佛永远不会退去,跟了她好多天。

仲骸给过她男女之间的吻,没有感情的吻,带着抚慰的吻,她却独独对这个看不见的吻最有感觉。

事后,她偶尔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凝视他的唇,莫名的看着,等到被它的主人发现时,再困窘得别开眼。

那个温度,她难以忘怀。

教人迷醉了心,撩乱了意,不住的放下了真感情……

怎么可以?

她斥责自己可耻的忘了仇恨,让儿女情怀困扰,但是每想一次,仲骸的身影只是更深植脑海中。

她好怕自己当初拚死记着的人,在模糊了情感的界线,会变成怎样的存在?

想忘又不能忘,不想想偏会想。

“仲骸”这两个字在她心里延伸出两条相反方向的线,一条始终系在仇恨上,而另一条……

踩着惶惶不安的步伐,太仪从未主动接近仲骸,但是今夜,她要用自己,来换取这个人的信任。

因为,她有想要保护的东西。

“有事?”坐在和太仪相同大的床上,仲骸一手搭在床头,另一手捧着书卷,正在研究。

但是太仪的出现,随即夺走了他的目光和鼻息。

生平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忘了呼吸,她光是站着,已经做到。

她的手一如平常轻轻交迭在胸腹之间,神情凛然。

别发抖。

暗暗握紧手腕偶尔还会疼的地方,太仪制止自己退缩。

“你换了衣裳。”仲骸异常缓慢的扫过她全身上下,做出结论,“穿得很美,像个舞妓。”

从未见她穿成这样。

“美就好,男人不都爱这样?”她开始走向他,一步一步,赤脚踏在木头上的轻响触动了耳膜。

仲骸双眼幽暗,瞬间了解她的来意。

“不是每个男人。”他手腕一振,书卷收得干净,反手一抛,书卷转眼间插入贴墙的木柜中。

太仪注意他的每一个动作。

“所以你喜欢哪种女人?”她哑着声音问,甩不掉一身的惶惶无措。

“美人。”仲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来到自己面前,大胆的跪坐在他岔开的两腿间,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的摸上他的脸,他挑起眉头,补了一句,“拥有江山的女人尤其美。”

太仪在害怕。

难道她以为用这种拙劣的方式诱惑男人能成功?

“那么朕是天下无双了。”

她描绘着他的眼眉,正要伸手探向被头发覆盖的左脸时,仲骸握住她的手,将她扑压在床上。

又是被他俯视的角度,太仪感觉到喉咙发干,两片唇瓣微微发颤。

“……朕的发髻会散掉。”

仲骸不理会她的不自在,抽出一根宝钿,抵着她的左胸口。

“所以孤留着你。天下无双,失之可惜。”他把宝钿随手扔了。

宝钿落地的清脆声音,震动她的心弦。

“你始终不相信朕。”今夜看来特别柔媚的双眸慢慢的转了方向。

“咱们俩之间,曾有信任存在?”仲骸好笑的问,也是提醒自己。

“朕不是来同你吵架的。”太仪避重就轻的闪躲。

“孤看得出来。”他的眼意有所指的停在她白皙柔腻的颈部。

她总是端庄圣洁,在夜阑人静的时候穿成这样,以猎物之姿主动踏进他的地盘,怎么可能只是来吵架?

清楚她别有所图,仲骸决定陪她玩。

太仪二度试图碰触他,“朕是来求和的……”没了不安的抖动,指尖依然冰冷。

求和?

穿成这样求和,实在够诚意。

仲骸没把想到的说出来,只是说出正常人会有的反应,“你今天特别乖巧,无事献殷勤……”

太仪的一根指头堵住了他的嘴,“难道朕就不能只是想开了?”

他挑起眉头。

“想开和你呕气下去也不是办法,朕终究得靠你维持天下。”

靠他维持天下?

仲骸移开她的手,眼眸冷冽冻人。

“你搞错了,孤从来不是你的家犬。”他从不曾承认自己是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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